他其實挺想有個人可以陪他說說話的。
可又不知該說什么。
但他現下一個人立在城樓上,將手臂撐在矮墻,俯瞰著城中百姓,或沽酒售賣,或行色匆匆。
雪花落在他身上趙婷做的棉披風,他感受到深深的孤寂。
他像陷在一處漆黑的深潭,不住的下沉下墜,很希望有人拉他一把,給他一絲希望。
蔣馥瑩命令那兩人押著秦鐘,來到城樓下,她仰頭,在那城樓高處看見了凝視遠方形單影只的祁淵,他那樣漂亮,又那樣孤獨,她心中所有的柔軟和憐惜都被喚了起來,她急聲喚道:“祁淵,祁淵...”
軟軟的嗓音穿過雪幕傳入祁淵的耳中。
祁淵正自出神,忽然聽見城樓另外一邊有蔣馥瑩的聲音響起,他肩膀一僵,她不是在看肅王和夏承安切磋嗎,她怎么來了,他箭一般來到城樓左首,往城樓下的皇宮內院去看。
就見蔣馥瑩挑著燈籠,立在城樓下,她身后有兩人押著秦鐘。
就如從深潭中被及時往水面拽起,祁淵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竟窒息了般,這時猛地透過氣來。
祁淵隔著霰雪望著蔣馥瑩,“找我有事嗎。蔣馥瑩?你不是在宴上玩嗎...怎么想起孤王來了。”
“祁淵,你為什么一個人走了?”
“宴會太吵了。”祁淵說,“這里安靜些。”
蔣馥瑩說,“這里方便嗎,我在城樓下高聲問你話,方便嗎?”
“方便,這里沒別人。孤讓人都下去了。”祁淵說,“你要問什么,你問吧。”
“秦鐘是祁慕之抓到的內鬼。但是秦鐘說,你都知情,你知道皇后有意策反他,你知道皇后讓他做什么,你讓他陪皇后折騰,是不是真的?”蔣馥瑩詢問,“秦鐘我是該放了,還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