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蕓賢聞聲,心中一凜,急忙忙頓步,回首,便見少主那涼薄的目光落在他擒在蔣馥瑩衣袖上的左手上,不由額間登然出了一層細汗,頭皮發麻。
祁淵有種骨子里透出來的陰狠讓人不寒而栗。
‘又’字用得恰如其分。
上回周蕓賢將蔣馥瑩自太子身邊領走,或者說,娶走,還是七年前太子幽禁冷宮那時。
周蕓賢忙將內人衣袖松開。
蔣馥瑩踉蹌著停了下來,回眸里,祁淵的目光在她面龐微微一掃,她不愿去深究他眼底溫柔是屬于誰,不深究也知道他的溫柔屬于他身側的溫婉的邱夢,他的側妃眼中對她這弱者的同情和悲憫更甚了。
蔣馥瑩看了看那垃圾桶里自己帶來的護胃中藥,白術,山藥,還有蓮子,瑟縮著用手抱住自己單薄的手臂。
蔣馥瑩挺直腰身,她不需要邱夢的同情,她家只是落難,暫時的低谷罷了。她亦不需要誰的悲憫。
周蕓賢方才拖拽著妻子往門處走了幾步,眼下便又躬身退回幾步,恭謙的揖手在祁淵身近,“下官惶恐。并無欺辱少主之意。”
周蕓賢內心里很有些忌憚,畢竟少主對自己有奪妻之恨,七年前祁淵因被今上質疑龍脈不正,免去其太子身份,終身幽禁冷宮,當時沒人想過祁淵有朝一日會東山再起,甚至于今日風頭正盛,監國金鑾殿。
正因為周蕓賢當時判定祁淵此生沒有復起之機,再三權衡,深思熟慮后,才求娶了祁淵的未婚妻蔣馥瑩入周府,從此平步青云。此前雖有心意,卻忌憚太子,不敢求娶。
原以為攀上沈家,仕途經濟會一帆風順,熟料岳父晚年遭難,給他帶來很大負面影響。那是他畢生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