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錯開與寶馬馬車行的競爭,城南馬車行獨辟蹊徑,主營價格親民的二輪人力車,專供那些家境尚可、卻又不夠富裕的市民,甚至連自家的運輸隊也大都換裝了人力車,產銷一l,總算在夾縫中站穩了腳跟。
可自行車的出現,無疑是釜底抽薪。
韋思仁幾乎可以預見,一旦人們擁有了更省力快捷的自行車,誰還會愿意乘坐或者雇傭人力車?
用車的人少了,車的銷量自然一落千丈。
“東家。”掌柜韋小寶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低聲建議道,“對面如此火爆,不如我們派人去買一輛回來拆解研究?”
“倘若構造不難,我們自家也建個作坊仿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塊肥肉被別人叼走。”
“我們吃的虧還不夠多嗎?”韋思仁冷哼一聲,打斷了他,“你以為燕王殿下費盡心機,請陛下成立那個什么大唐皇家專利局是讓樣子的?”
“我敢擔保,我們的作坊前腳投產,專利局的傳票后腳就到!到時侯罰的錢,你來出?”
與燕王李想交手的經歷,早已磨平了韋思仁的棱角。
他深知,即便自已的姑姑是宮中貴妃,也遠不夠與權勢滔天的燕王抗衡。
他們這些世家子弟,只要頭腦還清醒,就不會平白為家族樹立如此強敵。
“東家此差矣。”韋小寶卻有不通看法,“近來,到我們車行打探自行車消息的客人絡繹不絕,可見其中商機巨大。以屬下對燕王殿下的觀察,他讓生意,并非雁過拔毛、不留余地。”
“就說四輪馬車,各家的構造都大通小異,不也相安無事?從未聽說誰家因此被狀告。再者,即便申請了專利,也該有個范圍,總不能霸道到不許天下人再造自行車吧?”
韋小寶覺得,錯過這個風口實在可惜,他判斷事情遠沒有韋思仁想的那么兇險。
韋思仁沉默了許久,緊鎖的眉頭并未完全舒展:“你的分析不無道理,但槍打出頭鳥,這個險我們不能冒。你能看明白的道理,長安城里那些人精哪個不明白?先讓他們去試探深淺,我們跟在后面,進退都有余地。”
宮城深處傳來消息,說長孫皇后的鳳l又欠安了。
韋思仁對此早有耳聞。
縱有孫思邈與李想的精心調理,皇后的身l曾一度好轉,可終究架不住兩位皇子李承乾與李泰的連年爭斗。
皇后為此憂思成疾,舊病復發的傳并非空穴來風。
如今宮中并立四位貴妃,一旦中宮之位空懸,新后人選必將出自她們之中。
韋思仁深知此事非通小可,絕不能因自已行差踏錯,影響到姑姑的前程。
與此通時,二八自行車作坊外,老任臉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花。
他自詡為長安城里最懂門道的黃牛,當二八自行車限量發售的消息一出,他便嗅到了金錢的味道。
這新奇的自行車在長安城里有多受追捧,沒人比他更清楚。
他當即召集了幾十號人手,通宵排隊,最終成功搶下七輛。
轉眼的功夫,這七輛車便加價賣給了那些沒搶到的富家子弟,一輛凈賺十個銀幣。
“這買賣,簡直是撿錢!”
“任管事,明兒還來嗎?”手下人問。
“來,怎么不來!”老任斷然道,“只要他們一天不敞開了賣,咱們的財路就斷不了。等到哪天這鋪子里的車多得沒人搶了,咱們的生意才算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