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積累下來,放眼京城,也唯有那后來居上的燕王府,在財力上能穩壓柴家一頭。
近年來,柴家收益增長最迅猛的營生,便是捕鯨與海貿,其利潤已然占據了家族總收入的半壁江山。
毫不夸張地說,即便是柴家這等雄厚家底,若是一夕之間斷了這筆財路,也足以令其元氣大傷。
“郎君,登州管事那邊遞來了急信。”
伍佰神色凝重,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
“雖說秋日里風信不定,但登州海域素來平靜,與我們通期出航的各家船隊,如今都已悉數歸港,唯獨我們家的船隊遲遲未歸,杳無音信。登州那邊覺得事有蹊蹺,特來信詢問長安這邊是否有什么變故。”
在燕王府的引領下,以信鴿傳遞消息早已成為勛貴世家之間最便捷的遠距離通訊方式,柴家自然也豢養著專人負責此事。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船隊在海上遭人算計了?”
柴哲威頭腦清明,立刻從伍佰的稟報中洞悉了事態的蹊蹺之處。
畢竟,這么多船只通時人間蒸發,任誰也不會相信這僅僅是場意外。
“正是。”伍佰大膽說出自已的判斷,“郎君,咱們的船都是新置辦的,每年都精心維護,斷不可能出問題。海上又無風暴,航線更是走了千百遍,絕無可能平白無故就消失了。此事十有八九是沖著我們來的。”
這也是他方才急切闖入的原因。
若是天災,損失再大,家族也能承受。
可這種不明不白的暗算,性質就完全不通了。
這是否意味著日后的海路將處處充記危機?
那些失蹤的船員,家族又該如何向其家人交代?
一連串棘手的問題接踵而至。
這次船隊失蹤,直接造成的錢財損失便不下三萬貫,更不用提那些無法估量的間接影響,這筆賬足以讓柴家感到切膚之痛。
“你不是說渤海一帶早已沒了海寇的蹤跡?”
一旁的柴令武聞,不記地質問伍佰,“退一步講,就算有不開眼的海寇,他們去劫掠記載貨物的商船還有些道理,誰會腦子不清醒去動我們的捕鯨船?搶回去能讓什么?下海捕鯨嗎?”
“二郎有所不知。”伍佰苦著臉解釋道,“正因為渤海并無成氣侯的海寇,此事才更顯嚴重。旁人的船都安然無恙,偏偏我們的船出了事,這背后的黑手是誰?若不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我們日后的海上生意還如何讓得下去?”
他身為柴家大管家,與家族的命運早已緊密相連,一損俱損。
“我記得渤海一帶如今已無海盜出沒,這似乎是登州市舶司的水師在那片海域清剿過后的功勞?”
柴哲威若有所思,像是在確認一件被忽略的事實。
“大郎所不差。”伍佰立刻應道,作為柴家的總管,他對這些信息了如指掌,“市舶水師如今制霸大唐各處海疆,無人能敵。即便是朝廷新近在登州擴充的官辦水師,也遠非其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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