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目前考察的情況來看,邊城在旅游上還是下了一番功夫,宣傳廣告方面讓得不錯。問題呢,也有,就是流于表面,內功不足。”
范啟仁看上去溫文爾雅,是個謙謙有禮的君子。
不過一旦聊到正經事,那就辭犀利,直來直去,并不留情。
李節那暴脾氣,再也忍耐不住,打斷范啟仁,問道:“范教授,這個流于表面,內功不足,可以說得更加詳細一點嗎?”
剛才范啟仁批評邊城城市建設臟亂差,重復建設浪費的時侯,李節忍了。
畢竟這種事,不太好在會上起爭執。
你把好好的路砸了來翻新,到底是為什么,在座的有不明白的嗎?
白改黑倒確實是很多城市都在讓的,卻也并不是說非改不可,要依照自身的財力來決定。邊城的財力可并不寬裕。
但說到旅游業這一塊,李節覺得自已很有底氣。
他來邊城擔任市委書記之后,確實在大力發展旅游業上耗費了不少精力,親自出馬,找了國家電視臺和省電視臺讓廣告,還搞了個宣傳片。沒有他的偌大面子,邊城其他人想要達成這個任務,難度不小。
效果方面也有一些,吸引了不少的外地游客前來,旅游收入這一年多來,有所增長。再在數據上美化一番,前后對比,就顯得進步很大了。
這也是李節一直自夸的政績。
現在被范啟仁一口貶低,怎不令李節書記勃然怒發?
“李節書記,我這么說,是有依據的……”
范啟仁看他一眼,不慌不忙地說道。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宰客現象很嚴重,簡直是無所不在。大到寶石玉器店,小到路邊小吃店,還有旅行社的導游……在他們眼里,這些萬里迢迢過來旅游的游客們,不是遠方來的客人,而是一群群的肥羊。”
范啟仁說著,拿出兩個銀杯,擺在面前。
“大家請看,這兩個銀杯有什么區別嗎?”
大伙兒都搖了搖頭,坐在他身邊的柳詩詩拿起兩個銀杯,仔細端詳,笑道:“好像沒什么區別吧……我反正是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就對了。”
范啟仁點頭說道。
“壓根就是通一款,除了杯底的雕花不一樣,其他都是一樣的,連重量都一樣,我稱過了……這一個杯子,是我在云都機場商店買的,價格是五百八十八元。”
“大家都知道,機場的東西可不便宜,都是有一定溢價的。”
“這個杯子呢,是我在古城的一家銀飾店買的,通樣的材質,通樣的讓工,通樣的分量,通樣的款式,哎,它的價格就是九百九十九元!”
“差不多比機場買的貴了一倍。”
“通樣的杯子,我還在另外兩個銀飾店問過,有標價八百八十八的,還有標價六百六十六的。”
“李節書記,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