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少帥投胎在權貴之家，享受了鐘鼓饌玉，也得承擔義務。”

蔣理承睇了他一眼，提醒他話太多了，雖說忠奴在皇上和太子之間，沒有搖擺不定，而是堅定選擇皇上，讓他很欣慰。

可他手伸得太長，奴才把自己當成了主子，替他教訓起了兒子，拿他當成了什么了？他還沒有死，不需要別人代勞。

“當你超過別人一大截，別人會嫉妒你。超過很多，他們只有仰慕。我帥府要做的，就是碾壓一切，讓他們有意見也只能閉嘴。就像我能抬五姨太進門，逆子青出于藍勝于藍，還會比我更受人擺布？只要他愿意，我希望他能有說一不二的能力。而不是沒有實力，只會意氣用事。”

副官明白了，大帥是希望少帥有能力為所欲為，而不是當個乖乖聽話的溫順奴隸。

只是副官對長官還是有幾分擔心，現在的大帥比從前更張狂。也許權力達到了巔峰，就很難收斂了。

“至于江南督軍，先不必理會，有讓他屁滾尿流的時候。”蔣理承不想跟他小孩子過家家，他打他一拳，他踢他一腳，只想一舉推平。

副官離開去準備晚膳，火車要明早才能到，包廂里，只剩下兩個人。

這次，不待蔣理承開口，方幼萍就主動詢問。不過不是請示他的意見，而是通知。

“這彈片磨得我難捱，我想出去做手術。”

蔣理承默了默，低頭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意識到在莫名慌亂，才強迫自己定了定神。

“我這一年都會特別忙。”

“我可以自己去。”方幼萍打斷了他的話，堅定果斷道：“我從未想過你陪我去，甚至也不需要你為我提供一些銀錢。”

“我想陪你去，也該陪你去。放你一個人去異國他鄉，我不放心。”蔣理承蹙眉道。

“不放心那是你自己的事，雖然我并不相信，但你好像也沒有跟我說謊的緣由。因為我沒有價值，能給你利用。”方幼萍的話像刀子，一字一頓，又斬釘截鐵。

“難受是我自己難受，誰也替代不了。”

“其實現在的手術，也不是百分百安全。”蔣理承的一堂好像消失了，面對她總有猶豫。

“我寧愿承受死掉的風險，再痛一次，也不想余生都被這東西磋磨。”方幼萍有兩層意思，但蔣理承沒她那么心細如發。

她也沒指望過，不對等的付出，如何期待他也給她百分百的精力和耐心。

“不，我不能承受失去你的風險。”蔣理承又像從前一樣硬氣了起來。

“那我就永遠消失，讓你余生再看不見我。”方幼萍驟然起身，脫掉他的外套，交還給了他，目光里帶著決絕。

“反正我什么都干的出來，只要我想，你是知道的。除非你打折我的雙腿，將我困在帥府。一輩子不見天日。”

蔣理承不知她因何這樣，又怎么舍得真這般對待她：“好，我會多派衛兵隨你去，也會挑一個有能力的心腹，幫你找好醫院。我……忙完就飛去看你。”

既然留不住，既她執意如此，他便開始認真盤算著，去哪個國家做手術，風險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