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理承自然不會受一個婦人擺布,哪怕是萍萍,也不能讓他舍命陪君子——吃自己不喜歡、又對健康無異的東西。
念及戰時相互扶持的舊情,給了她半分好臉色。但對無關痛癢的人,蔣理承一向不是個耐心十足的人。本身的好性情就為數不多,都給了小姑娘,對于旁人,便沒這份耐心了。
“你若真的很閑,就給自己找點事做,不要總來叨擾我。”此刻的辭,也沒了方才的和善,帶了兩分冷厲:
“別學大夫人,對兒子不管不顧。有空你也去軍校看看孩子,學學五姨太,多重視重視孩子的栽培。你兒子比老幺還大呢,但完全沒有老幺懂事。”
甚至蔣理承想起上回去軍校看老四,一問三不知。既不會背誦唐詩宋詞;各項體能一個也不過關;在校場打靶時,十發子彈全部脫靶,都打到天上去了,一個也沒中。
看的蔣理承差點當場犯了高血壓,不想認這個兒子,也想將他掃地出門。不知這廢材隨了誰,十分不相信自己能生出這樣的庸才。
“什么五姨太啊,人家柴姣姐姐都嫁給洋大人、另攀高枝去了,您還惦記著、她是您的小妾呢。老爺,睜開眼睛看看吧,最后陪在你身邊的,只有我。也只有我,心甘情愿做你的掌中嬌。”張沐琪說完,意識到自己過于狂妄、論斷有失偏頗。
畢竟大帥若是想要女人,只是點個頭的事。什么時候也輪不到、她做他身邊的唯一。
且真到了大帥點頭,女人也不會趨之若鶩地撲上來的時候。那樣無權無勢的老男人,也就不值得張沐琪留戀和費盡心機了。
權與貌的結合,從來都是各取所需。
“再者說,養不教父之過。難不成,我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娘,還得去軍校教育孩子不成?就算他不行,也是遺傳了老爺的基因。若老爺真覺著他不成器,不如將他接回來,養在我身邊。或者學其他孩子的樣子,養在帥府您的身邊,說不定就不會這么懈怠了。”
張沐琪頂不喜歡他說這話,什么‘你的兒子’,難道就不是老爺的兒子了?總不能只有優秀的孩子,他才認。平庸的,就與他無關了吧。
而且干嘛總要拿她的孩子,跟別人的比較。萬一她的孩子,只是不擅長學習。但是善良、有愛心、勤勞……甚至長壽呢?保不齊其他孩子早死。那她寧愿要一個長壽的孩子。
“也是我一句話沒囑咐到,就有著底下那幫奴顏婢膝之徒翻了天。想他們肯定是看著老四少爺的身份,不敢用力督促。可學習這個東西,就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尤其他沒有哥哥們的意志品質,不能自主自發地學習。老師、教授和教官,還再這樣寵溺和縱容著,不是徹底廢了?”蔣理承想起來便嘆氣,好在兒子多。若只有老四這一個,還能指望他什么。
“原本還想著,等他長大了,去幫幾個兄長的忙。現在看來,他不拖累兄長,就謝天謝地了。罷了,得空我給軍校打一通電話,讓那些教授對他加大訓練。否則不是在幫他,是在害他。以后旁人拉練十公里,他加五公里。嚴師出高徒,我看誰還敢縱容我兒子懶惰的肉欲,讓他隨性長成個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