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顧晚說完這些話真的提著藥就要走,李特助下意識地伸手攔住了她。
可對上顧晚波瀾不驚的眼神后,李特助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無話可說。
他憋了半晌也只憋出來一句:
“我知道我局外人說什么都沒用,可是旁觀者清,你們曾經是真的很相愛。顧晚小姐,我知道你現在很迷茫,但是我覺得你不妨問問自己的心,這段時間以來,你真的對厲總除了厭惡和煩躁之外,就沒有任何其他的感情了嗎?”
顧晚眼睫稍垂,一不發。
“不過畢竟我是局外人,我對顧晚小姐您的任何決策都沒有資格評頭論足,只是我了解厲總,無論您怎么想,反正他是肯定不會放棄您的。”
顧晚輕嘖了聲。
“那隨便他,反正我的態度也就擺在這里了。”
……
回到慕容山莊后,顧晚洗完澡就去看了暖暖。暖暖喝過奶粉剛被哄睡著,現在靜靜地躺在小床上。
才一月多的小團子已經粉雕玉砌分外可愛,顧晚看了一會后就情不自禁地戳了戳她的小臉蛋。
這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是她和厲寒錫的孩子。
誠然就如她先前所想的那樣,就算現在的她不能和過去的自己共情,但是她卻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選擇生下自己和自己不愛的人的孩子,那么真相就或許真的和李特助所說的那樣——
他們曾經真的很相愛。
只是后來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呢?
……
顧晚沒有回房,而是心事重重地想累了直接趴在暖暖的床邊睡著了,半夢半醒間感覺到有誰抄起她的膝蓋將她抱了起來。
顧晚彼時還沉浸在方才的夢境里。
夢里,她正和一個男人在爭辯,似乎是男人覺得她跟其他的異性來往密切,而她則也不甘示弱地反駁說:
“我跟學長就只是普通的同學關系,哪跟你和盛世國際的汪小姐那樣,又是共同出席宴會又是共乘一車又是同住酒店……”
男人不耐煩地冷聲丟下一句:“我跟你不一樣。”
“我跟你有什么不一樣?”
“總之有些事我能做你不能做。”
“憑什么……”
“因為你是我花錢買來的,你就得一輩子都是我的。”
“……”
顧晚感覺自己好像也跟著沉浸在夢里那股酸澀脹痛的情緒里,而無法抽身了,她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自己在夢里的哭聲,但又好像什么聲音都沒有。
為什么是要哭呢?
是因為男人覺得他們是買賣關系,而她卻覺得他們是在談戀愛嗎?
是彼此對這段感情的在意不同嗎?
還是……
顧晚說不上來,她只能安靜地看著夢里的自己僵硬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那一瞬間,顧晚突然就徹底相信了李特助的話。
她相信自己是愛過厲寒錫的。
但是厲寒錫怎么可能愛她?
顧晚苦笑。
愛,怎么可能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