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記憶或許的確可以隨著很多事情更改或被遺忘,但是潛意識之中的本能卻不會改變。而我在看到厲寒錫的本能,就是厭惡和煩躁。所以——”
顧晚很輕地問:
“我想問你的是,之前我跟他的關系,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是相愛的嗎?”
季宴明確地跟她說不是。
秦清提及厲寒錫的時候態度也很模棱兩可,欲又止。
慕容家上下都將厲寒錫這個名字視做洪水猛獸般的禁令,就算聽到也會很快地轉移開話題。
所以顧晚并不覺得自己在沒有失憶之前,跟厲寒錫的愛情能獲得大家的贊同或者祝福。
就跟李特助所說的那樣——
人潛意識中的本能不會變。
那么她對厲寒錫的煩躁和厭惡呢,不就算是失憶后潛意識中的本能嗎?
“……”
李特助欲又止沉默了半晌,才訕訕地笑著試圖為厲寒錫挽尊辯解:
“兩個人在一起肯定會有摩擦的。”
“相愛嗎?”
李特助立刻眼睛亮了起來:“相愛,并且深愛。”
“那么我也同樣是深愛著他的嗎?”顧晚很明顯對此持有懷疑態度,“難道不是因為一些原因而被迫留在他身邊的嗎?”
李特助瞳孔都跟著震了一瞬。
阿這——
“顧晚小姐,您是不是突然間想起來了點什么呀?”
“沒有。”顧晚依舊坦誠,“是別人告訴我的。”
李特助有些著急了,“別人只能知道一些皮毛,內情怎么樣都只有你們知曉……”
顧晚坦誠地聳肩攤手:“可是現在我們都失憶了。”
李特助:“呃。”
也是。
“目前我也并不想追究什么往事,也不想因此而向誰報復或要替過去的自己索要公道,我只是真心地覺得,沒有必要。”
顧晚很平靜地嘆了口氣,她看向自己手腕處的這么一圈青腫:
“畢竟如果我真的非常愛他的話,那么就算我真的失憶了,我的反應應該也會跟他一樣,就算不能一見鐘情,起碼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時,我不會下意識地心生排斥或厭惡。所以只有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是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喜歡過他,是我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迫不得已地需要曲意逢迎,和他虛與委蛇。”
“第二就是之前我們或許的確深愛過彼此,但是后來一定是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我無法勸說自己再繼續和他走下去。”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性最后都只指向了一條路——就是我們不適合彼此。”
“那就真的,好聚好散吧。”
顧晚眼神坦然明亮,也異常純粹干凈,內里沒有什么不舍或掙扎都情緒。
就像是隨手丟掉了一件對她來說沒用的漂亮垃圾。
李特助被顧晚的干脆利落給弄懵了,他還想再說什么,顧晚卻再一次打斷了李特助補充說:
“更何況,既然現在你家厲總也已經把他記憶里缺失的愛人形象想象成了安安小姐,那么我覺得不如就這么將錯就錯下去吧。這樣我能得到清凈,他也同樣能得到他缺失的愛人——兩全其美。”
李特助費解地擰眉苦笑。
這?
“顧晚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