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卿白微默,想到殿內還有個寫字的少年,眉心微蹙,轉念一想又覺得對方既然能待在護國公主殿中練字,那顯然身份應該是有些特別且是被允許存在的。
這般一想,倒是少了層顧忌。
于是他道:“臣昨晚想了一夜,臣身為寒家庶子,親娘早逝,在寒家嫡母和兩位嫡兄打壓下安然活到這么大并不容易——”
“寒卿白。”夜紅綾語氣清冷,“本宮身為護國公主,享親王同等尊榮,這條命應該比你貴重。”
寒卿白一窒,隨即恭敬斂眸:“公主不但享親王尊榮,還能征戰沙場,保家衛國,性命比臣貴重何止千倍?”
頓了頓,“臣的意思是說,公主萬金之軀都能拋開顧忌,臣又有何慮?臣活到這么大不容易,自小到大無數次在想,什么時候能脫離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宅大院,擺脫讓人煎熬的日子?如今公主殿下助臣離開,臣愿意豁出這條命跟殿下一搏,就算為此萬劫不復,臣也無怨。”
他昨晚想了半夜,的確是想通了。
他說寒家勢大,太后和皇后都站在寒家背后,三皇子如今更是領兵上了戰場,寒御史乃是當朝一品,他的兄長寒翎統領禁軍,整個朝堂幾乎沒有哪個權貴世家能跟寒家抗衡。
所以夜紅綾想要對付寒家,并不容易。
可他顧慮到這一點,夜紅綾心里難道不清楚?
她身在朝堂,去過戰場,見識得比他多,想得比他遠,所要謀得的東西也他永遠觸及不到的貴重,心里自然無比清楚對付寒家需要面對什么。
可她顯然不在乎這些。
寒卿白其實什么都無需考慮,他只是想通了一件事,他成了夜紅綾的側夫,便是護國公主府的人,他的生死命運跟護國公主牽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