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當官、當大官”的欲望,比貪財更危險,因為它會讓權力徹底異化,變成排除異已的工具。
蔣震眼神逐漸堅定:下一步,突破口就在這里。他要讓京央看到,趙天成的“干凈”是假,“攬權”是真;他的“團結”是小圈子,“內斗”才是本質。
只要戳中“發展”這個核心,趙天成的根基就會動搖。
外間的高震岳,被王立慶罵得啞口無。
他張了張嘴,想反駁趙天成主政時的政績,卻發現自已根本說不出一句硬話——那幾個地級市的經濟數據,確實是廣貴的短板,連他自已都覺得難堪。
“那看來,咱們真的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高震岳的語氣里帶著挫敗,眉宇之中都是股子冷氣,說:“我會把今天的談話內容,原原本本地跟趙書記匯報。”
“哼。”王立慶轉身走回辦公桌后坐下,冷盯著高震岳說:“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我王立慶的觀點不會變。你們現在不是在揭發問題,是在搞內斗。如果你們執意要把事情鬧大,我會親自給華紀委寫報告,把這里的情況如實上報。”
“如實上報?”高震岳的腳步頓住,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怕王立慶倒向蔣震,卻怕他真的捅出“內斗”的真相——京央最忌諱的就是地方官員搞小圈子內耗,要是楚光明副書記知道了,趙天成就算扳倒了彭來昌,也討不到好。
但轉念一想,那些貪腐材料都是鐵證,王立慶就算上報內斗,也繞不開二十二名干部違紀的事實。
高震岳定了定神,略顯生硬地擠出一絲笑,說:“你怎么上報是你的自由。但上級領導看到這些實打實的貪腐證據,自然會分清是非——究竟是我們不作為,還是你們在護短。再見,王書記。”
說完,沒再停留,快步走出辦公室。
關門的聲響帶著明顯的怒氣。
高震岳的腳步聲剛消失,休息室的門就被輕輕推開。
蔣震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贊許:“看不出來啊王書記,你這骨頭硬起來,比誰都頂用啊。呵呵呵呵。”
王立慶這才松了口氣,整個人癱在辦公椅上,抬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剛才那番硬氣,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他搖了搖頭說:“我這輩子,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可今天這陣仗,真是開眼了。內斗成這個樣子,說出去都丟人吶。”
他拿起桌上的紙巾,反復擦拭著掌心的汗:“他們還說要越過咱們直接上報,這事兒真到了上面,要是領導不知情,興許真會當成塌方式腐敗來問責。不過好在楚光明副書記對咱們這邊的情況門兒清,他肯定知道這是內斗的幌子。”
“放心,有楚書記在,翻不了天。”蔣震走到他對面坐下,語氣篤定,“而且你今天那番話,算是幫我找到破局的關鍵了。”
“哦?我說什么了?”王立慶一臉茫然。
“你說趙天成只懂干凈,不懂發展。”蔣震笑著解釋,“這就是他最大的破綻。京央要的是能搞發展的干部,不是只會搞內斗的‘清官’。趙天成的人再干凈,沒政績撐著,遲早要栽的。”
王立慶點點頭說:“可不是嘛!光干凈有什么用?老百姓吃不上飯,經濟上不去,再清廉的官也不是好官。”
“走,咱們現在去找彭書記,把這邊的情況跟他說說。”
“彭書記今天下午不是有個全省經濟工作會議嗎?”王立慶疑惑地問。
“他現在哪還有心思開什么會?”蔣震說:“趙天成逼得這么緊,他早就是熱鍋上的螞蟻了。他這會兒肯定是在辦公室里坐立不安,等著咱們的消息呢。”
王立慶想想也是,當即收拾好桌上的文件,跟著蔣震走出了辦公室。
——
與此通時,省委副書記辦公室的門慢慢被推開。
“這么快就結束了啊?”趙天成皺眉問。
“唉……”高震岳頗為郁悶地站到辦公桌前,抽過一邊的椅子坐下后,微微探身說:“王立慶跟瘋了似的罵人啊……他說,這事兒就是內斗,還讓我們不要再追究,就是揭發到上級那里,也不會有好結果!他……”
“他怎么?實話實說。”趙天成一臉嚴肅地皺眉說。
“他說,哪怕把彭來昌排擠走,你也不會有好下場……”高震岳說。
“哼……”趙天成當即不屑冷笑一聲。
“他就給咱們定性是搞內斗,不給咱們辦這件事情!還說……”高震岳低聲說:“還說您不懂發展,主政過的地級市經濟都是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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