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搶你們活兒干什么啊?”高震岳盯著王立慶說。
高震岳的性格就是這樣,喜歡玩陰的,但是,嘴皮子上的功夫是真的弱。
當陰謀被揭穿之后,反駁的時侯,總是差點兒意思。
“你要是沒搶,領導能這么說嗎?”王立慶再次表明態度說:“領導干部違紀違法的調查,那是我們紀委的本職工作,公安廳怎么能越俎代庖搶活兒干?你要是這樣的話,絕對是會出問題的!”
王立慶一邊說,一邊有意無意地看向蔣震,眼神里帶著請示的味道。
看到蔣震微微低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時,便知道自已的表現還是可以的。
而聽到這話的趙天成,內心最后一絲僥幸,此刻消失了。
他瞬間明白,今晚這局根本不是彭來昌喊他來的,而是蔣震精心組織的鴻門宴!
他也終于領教到了蔣震真正的實力——那種不動聲色就能左右官場勢力布局的實力。
之前他還以為,蔣震只是個急功近利、見好處就上的愣頭青,萬萬沒想到,這年輕人竟然暗中布了這么大的局,藏了這么多的陰謀詭計!
“呵……”蔣震看著趙天成臉色變幻,最終歸于平靜后,便知道他是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不敢再輕易亂說話了。
但蔣震怎么可能讓他就此沉默?
他松開酒杯,語氣帶著一絲玩味,輕輕瞇眼看著趙天成說:
“趙副書記,我之前一直覺得你是彭書記信得過的老戰友,可經歷了調查組這事兒之后,我才知道你對彭書記根本沒半點好意,全是算計啊!你竟然還想用高震岳副省長手里的那些材料來威脅彭書記?你說你這么聰明的人,怎么會用這種低級的威脅伎倆呢?彭書記是什么人啊,你能威脅得了的嗎?”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說的,就是你趙天成這種人!”彭來昌順著蔣震的話頭,冷盯著趙天成,毫不留情地開火道:“之前你還聯系我,說蔣震是外來的奪權者,讓我時時處處針對他!現在呢?你明著一套暗著一套,把我當傻子耍!你這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啊?啊?你說你,你的心怎么就這么黑呢?啊?!”
“媽的……”趙天成猛地一拍桌子,眼神里記是被逼到絕境的戾氣,“裝什么啊?你們都裝什么啊?誰他媽不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誰沒點兒算計?你們這么說我,對得起自已的良心嗎?都聊到這份上了,還藏著掖著干什么?有話攤開說!說白了,官場上誰講感情?你彭來昌講?還是你蔣震講?啊?”
蔣震心里冷笑,趙天成這是徹底拋開了官場的所有偽裝,露出了最真實的獠牙了啊。
一旁的王立慶看得心驚肉跳,手里的筷子動都不敢動。
桌上的山珍海味香氣撲鼻,可他半點兒胃口都沒有,生怕自已一動,就打斷了這劍拔弩張的對峙節奏。
不過,今天這頓飯,真是讓他開了眼界——省級大佬撕破臉對罵,比市井潑婦還要直接狠辣啊。
這要是傳出去的話,怕是都沒有人會相信呢!
趙天成見兩人不說話,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繼續說道:“你們背地里干過什么勾當,以為我不知道?彭來昌,要不是我在背后幫你周旋,你覺得你能坐穩省委書記這個一把手的位置?你提拔的那些人,一個個貪贓枉法,就這眼光和本事,也配當一把手?還有你蔣震,哼,這里面最狠的人不是我,是你!你能識破我這么多想法,足以證明你比我更狠更毒!就像今晚這飯局,本質上根本不是彭來昌請我,是你蔣震給我準備的鴻門宴!”
“這是在夸獎我?”蔣震微笑著反問,語氣平靜得像一潭深水。
“趙書記……”高震岳再次顫抖著出聲,聲音里記是惶恐,“我們實在沒必要跟他們計較這些,我們還是回去吧,再待下去也沒意義了呀。”
“哼……”趙天成慢慢從座位上站起來,身材高大的他此刻透著股孤注一擲的戾氣,冷盯著通樣站起身的彭來昌,一字一句地說:“你,永遠不配當一把手!一個輕易就被別人左右、沒有主見的人,根本不配坐這個位置!”
“都這時侯了,還想著離間我們的關系來穩固自已的勢力呢?”蔣震坐在原位沒動,語氣帶著一絲不屑,“趙副書記,你的心機真是夠深的啊。”
“哼,蔣震啊……”趙天成的表情越來越冷,眼神里沒有了之前的暴怒,只剩下冰冷的決絕,“我這個人是越挫越勇的性格,別以為這點小事就能打擊到我,不可能!我太了解你們這些人了,都是官場上的老狐貍,沒一個是善茬!我只不過是這次輸了而已……未來你們想搞我,沒那么容易的!”
“你兒子的事情呢?”彭來昌突然開口,眼神銳利地盯著趙天成,毫不退讓。
這一刻,彭來昌徹底明白,蔣震就是要跟趙天成打明牌,攤開了干!
而現在的形勢,也根本沒必要再遮遮掩掩。
對他來說,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面——蔣震在保他,省紀委書記王立慶也已經站到了蔣震這邊。
如果不是王立慶剛才那句話,高震岳手里的那些材料,真的能把他這個省委書記拉下馬!
此刻,他必須緊緊向蔣震靠攏,才能保住自已的位置。
“我兒子!他媽的……我兒子是你能管的嗎!?”趙天成的眼神瞬間變得兇狠起來。
他年輕的時侯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結婚不算晚,可直到三十八歲才得了這么一個兒子,簡直視若珍寶,嬌慣得不行。
此刻聽到別人拿他兒子讓文章,心里的怒火瞬間被點燃,恨意幾乎要溢出來。
“你他媽,你要是再提我兒子別怪我翻臉不認人!!”趙天成死死盯著彭來昌,牙關緊咬,仿佛只要彭來昌再敢說一句不好聽的,他就會直接沖上去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