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雅琴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微微福了福身,轉身離去,腳步慌亂,再也沒有來時的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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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夜色如水,君澤辰踏著月色來到了水凝殿。
蘇婧瑤因為懷有身孕,除了必要的走動,大多時候只喜歡躺在床上。
如今已然是十二月份,外面冰天雪地,寒風呼嘯。
宮殿里即使燒著地龍,也依然難以驅散絲絲縷縷的寒意。
床上的她如瀑的長發隨意披散著,臉蛋光滑細膩,宛如羊脂美玉。
被子蓋到她腰腹的位置,她斜靠在床頭,手中捧著一本書,正看得入神。
君澤辰輕手輕腳地進入寢殿,緩緩掀開床帳。
蘇婧瑤聞聲抬眸,如水眼眸中映出君澤辰的身影。
“殿下。”
她的語氣輕柔,對于他不讓人通報就進來的舉動早已習以為常,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
君澤辰剛剛從外面進來,身上還帶著凜冽的寒氣。
他利落地脫掉外袍,走到火盆邊,伸出雙手烤了烤,待雙手恢復了些溫度,才上了床。
“今天孩子有鬧你嗎?”
君澤辰的目光落在蘇婧瑤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沒有,很乖。”
蘇婧瑤將手輕輕放到自己的肚子上,臉上綻放出一抹淺笑,溫柔如水,仿佛能融化冬日的寒冷。
君澤辰上了床后,輕柔地將蘇婧瑤抱進懷里,她順勢靠在他的肩頭,尋了個舒適的位置。
蘇婧瑤看不到君澤辰的神情,他深邃的眼眸中似乎隱藏著一些難以喻的思緒。
昨日和凌悅聊過后,因為心里一直想著凌悅說的上輩子的事情,又仔細回憶了蘇婧瑤入東宮后的種種行為,還對比了他記憶中上輩子的蘇婧瑤,腦海中思緒萬千,如同亂麻交織,便不曾來水凝殿。
“嬌嬌當初剛進皇宮,就和太子妃十分不對付,有何原因嗎?”
他的聲音從蘇婧瑤頭頂緩緩響起,帶著探尋的意味。
“妾和太子妃不對付?”
蘇婧瑤猛地從他懷里起來,轉過頭,一雙美目盯著他,神情中帶著些許不滿。
“明明是太子妃針對妾!”
“孤只是問問。”
君澤辰趕忙出聲安慰她,同時伸出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肚子。
現在真是越來越嬌氣了,一句話不如意,就不開心了。
“那嬌嬌知道太子妃為何針對你嗎?”
君澤辰繼續看似隨意地問道。
蘇婧瑤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怎么感覺老男人在試探她?
難道是昨天凌悅和他說了什么?
“自然是因為殿下的寵愛,誰讓殿下權勢滔天,俊美絕倫,勾走了所有女子的心。”蘇婧瑤嬌嗔說道。
勾走所有女子的心?若是懷中這個不入東宮,也會勾走所有見過她的男子的心。
“孤只在乎有沒有勾走嬌嬌的心。”
君澤辰的心突然緊了一下,眼神變得愈發深邃。
也許是他多想了。
她并沒有以前的記憶,她喜歡他也是真的。
蘇婧瑤沒想到君澤辰突然和她說起了情話,隨即嘴角一勾,一雙小手輕輕劃過他的喉結,眼神媚眼如絲,帶著無盡誘惑。
“殿下,答案很長,妾用一生來回答,殿下愿意聽嗎?”
君澤辰愣了一瞬,隨即才反應過來。
“樂意至極。”
他臉上浮現出一抹滿足。
兩人就這樣抱著溫存了會兒,蘇婧瑤懷孕后,精力容易不濟,漸漸地就感到一陣困意襲來,眼皮越來越沉重,不多時便睡下了。
君澤辰也習慣了抱著她入睡,感受著她均勻的呼吸,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黑夜中,僅有一盞被燈罩遮住的燭火在幽幽跳動。
蠟燭的火苗越燒越短,光影搖曳不定,映照著兩人的面龐。
兩人呼吸清淺,都睡得很熟。
寂靜的宮殿里,連一絲細微的風聲都清晰可聞,卻突然傳來了一陣糯糯的哭腔。
聲音猶如一縷輕煙,打破了這片寧靜。
君澤辰向來睡眠極淺,稍有一點聲音就會被吵醒。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借著昏暗的光線,看見懷中女子緊緊皺著眉頭,眉心仿佛擰成了一個結。
還似乎有淚水從她的眼尾流出,微弱的光線下,宛如一顆顆細碎珍珠。
君澤辰瞬間緊張了起來。
做噩夢了?
剛想要將她叫醒,卻聽到了她帶著哭腔的委屈話語。
“殿下為什么不和妾說生辰喜樂,嗚嗚......”
她的聲音很小,帶著濃濃的鼻音,還有些含糊不清,仿佛是在夢中的呢喃。
然而君澤辰耳聰目明,這些細微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的臉頓時一沉,猶如烏云密布。
她今年的生辰在嫁入東宮前就已經過了,他自然沒機會和她說生辰喜樂。
殿下?
難道是......另一個他?!
想到這里,君澤辰的眼神中閃過驚愕,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盯著懷中眉頭緊皺,還沉浸在夢魘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