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蘇婧瑤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動作慌亂。
她不自覺眨了好幾次睫毛,眼眸中混沌又迷茫。
不,是陛下?
蘇婧瑤腦子此時混亂不堪,仿佛一團亂麻。
她感覺自己好像是自己,又仿佛不是自己。
剛剛做了一個夢,夢里的那個人似乎是君澤辰,可他身著明晃晃的龍袍,威嚴無比。
還有另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在嚶嚶哭泣。
生辰?她在過生辰?
蘇婧瑤低垂著頭,眉頭緊鎖,太真實了,仿佛她在親身經歷。
就在蘇婧瑤坐在床上,神情恍惚,低垂著頭分不清現實和夢境時,妙云聽到聲音匆匆走了進來。
“主子,殿下早早的就去上早朝了,若是您想殿下了呀,奴婢讓毓德殿的人等殿下回來后前來稟報。”
妙云一邊手腳麻利地拉開床帳掛在兩邊,一邊嘴角噙著笑意打趣道。
主子懷孕后對殿下是愈發依賴了。
等妙云掛好兩邊的床帳,定睛一看主子,竟然發現她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額頭上還有細細密密的汗液,在燭光的映照下,閃著微光。
“主子,你怎么了?”
妙云的聲音瞬間變得焦急,趕忙彎腰握住主子的手,卻發現她的手此時冰涼,如同寒玉。
“主子,奴婢這就去給您叫太醫。”
妙云的聲音顫抖著,轉身就要往外去。
主子懷孕了,可不能有半點閃失。
“不用了,妙云。”
在妙云搭上蘇婧瑤的手時,蘇婧瑤就漸漸回神了,她輕輕搖了搖頭,拉住了妙云。
“只是做了個噩夢,沒什么事。”
蘇婧瑤的聲音還有些虛弱。
妙云還是滿心憂慮,眉頭緊蹙。
“真的沒事嗎?主子可千萬不要逞強,您肚子中還有皇嗣呢。”
她的眼神中滿是關切。
“真的沒事,扶我起來洗漱吧。”
蘇婧瑤聲音雖然輕柔,卻不容置疑。
她自己的身體當然清楚,孩子很乖,沒什么事。
蘇婧瑤坐到梳妝臺前,目光有些發神地看著鏡中的自己,精致的面容十分漂亮,只是唇色淡了些。
她又回憶了下夢境中看到的女子,在夢中,她似乎能深切地共情于她,她流淚的時候自己仿佛也能感同身受,甚至能敏銳地感覺到她在偽裝。
不過的確是她能做出來的事兒。
難道她昨晚夢到的就是凌悅的上輩子?
也就是那個原書的世界,她穿了進去,然后她在君澤辰面前演戲,裝無辜,博同情?
這輩子嫁入東宮前,她就準備這樣做的,只是后來發現君澤辰完全不同后,才改變了策略。
偏偏是在凌悅和她坦白一切后夢到,如今她對自己那一世并不關心了,反正她肯定是贏家,這輩子她依然會是贏家。
是否夢到都不重要。
妙霞在主子背后輕柔地梳理著她的一頭長發。
因為懷孕,蘇婧瑤不怎么出門,所以頭發通常都是披散著,只是會稍微固定個樣式。
“主子,昨日您從棲鸞殿出來后,葉良娣也從棲鸞殿出來。我們的人便一直監視著葉良娣,并未發現葉良娣有任何動作。”
妙霞一邊梳理著頭發,一邊輕聲稟報。
蘇婧瑤眼底瞬間浮現冷色,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凌悅昨日叫她去,也許真正的目的是葉雅琴?
難道凌悅的某些記憶可以和葉雅琴做交易?
凌悅一月后就要離開皇宮了,是準備讓葉雅琴對付她?
蘇婧瑤腦海中瞬間閃現很多疑問。
她低著頭,目光落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神情變得愈發凝重。
她的受寵太過矚目,已經是后院所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不管是葉雅琴還是其他六位新人,恐怕都在暗暗籌謀著想要對付她。
只是如今皇后掌管宮權,又專門派了人來照顧她,這些女人想對付她都不知道從何下手吧。
若是傷了她腹中孩子,除非真能全身而退,否則便是連累家族百條性命。
不過蘇婧瑤為了以防意外,還是要做好萬全之策。
她被君澤辰捧在了明面上,一些暗箭避免不了。
“妙霞,讓離璟一個月后想辦法入宮。”蘇婧瑤堅決道。
凌悅離開后,應該不會有人認識離璟了,至于凌悅和葉雅琴說了什么,只能之后再慢慢試探。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孩子,蘇婧瑤可不會小瞧女人的嫉妒,離璟進宮,她養胎也會安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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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德院。
葉雅琴自從昨日從棲鸞殿回來后,整個人就如同丟了魂一般,神情恍惚。
她向來小心謹慎,可昨日被太子妃叫去棲鸞殿時,毫無防備之心。
直到得知太子為了側妃要送太子妃出宮,她這才如夢初醒,猛然覺得自己陷入了極為被動的局面。
既然太子為了側妃能做到這般決絕,那自然是太子妃對側妃有著極大的威脅。
昨日太子妃說的那番話,字里行間都透露出對側妃深深的仇恨。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這個月說不定一直在暗中監視著太子妃,那她從棲鸞殿出來,豈不是也要被太子殿下懷疑?
想到這里,葉雅琴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亂如麻。
昨日葉雅琴心急如焚,準備立即寫信回葉家,想要問問爹真實的情況,可后來冷靜一想,若是她現在正被殿下監視著,送出去的信真的能安然無恙地到爹的手中嗎?
她不能如此輕舉妄動。
“襄綾,派人去毓德殿求見殿下。”
葉雅琴的聲音中帶著急切,卻努力維持著表面的鎮定。
她不能慌。
“是,主子。”襄綾應聲道,趕忙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