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死晚死有區別,死狀輕重也有區別!”
“他有幾個月的活頭,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就要當一回活閻王,讓他體會到堪比凌遲的痛苦!”
云皎月逐漸瘋魔,她在大齊做了無數善事,救了不計其數的人命!
她不求其他回報,她只想要手刃崇明帝!
讓他連死也要發揮最大的價值!
堅決表明態度,“崇明帝……他不能老死病死,不能死在別人手上。”
“他必須……必須付出自私自利,玩弄人命的代價,必須栽在我手里!”
云皎月雙手牢牢攥住祁長瑾的袖子,搖首道,“長瑾,制香坊沒有返魂香。”
“青州自顧不暇,沒有我發話,不會有人將香料送入京都。”
“我會制香沒錯,可我身處詔獄受人看守,手邊既沒有香具也沒有香料。不會有人將崇明帝的死聯系到我身上。”
聲音軟下去,“我無法離開詔獄,我們夫婦一體,整個京都能幫我的……只有你。”
云皎月沒有制作返魂香的配方,但她有制作十香返魂丹的配方。
十香返魂丹,主治芳香開竅,化痰安神。
凡昏暈欲死,諸風狂亂者,每服一丸,溫開水日服兩次,就能有所效果轉危為安。
對于對癥的患者來說,未嘗不算做到起死回生的效果。
因此,她會做六顆十香返魂丹,為返魂香造勢!
“《博物志》有記載,返魂香黑如桑葚,大如燕卵。我會將返魂香制成燕卵大小再進行分割。另外,沒有返魂木沒關系,犀角香可以混淆顏色。”
“你只需幫我找些自自語,如見鬼神哭喊不止的病人,或者夜寐怔忡神魂游蕩,醒后不知人事的病患,再或者是男女交合,脫陽脫陰者欲要死去的患者!”
“最后命人去長臨島說明來意。這樣,自會有人佯裝落魄富戶前往京都變賣‘祖傳’的返魂丹。”
十香返魂丹可以治療的患者癥狀不同。
正好可以對應返魂香所說的能治愈各種置人于死地的疾病。
待崇明帝派人找上門,她的人,自會先抑后揚。
揚返魂丹已經變賣完,不過手中還有半枚返魂香。
順勢要求崇明帝賜予錢財權勢作為交換,打消崇明帝對返魂香真偽的部分疑心。
云皎月自信道,“假使返魂香只有半枚……”
“貪生多疑的崇明帝,不會命人在他死后焚香,只會選擇在生前焚香,奢求它能治愈自己衰老的疾病。”
衰老,實質就是免疫系統的衰退。
它會削減病原體的免疫保護作用,因此也算是一種流行性免疫病。
祁長瑾思索著女人設想的可行性。
假設返魂香只有半枚,崇明帝的確會選擇在生前使用。
只是……
用返魂香毒害崇明帝的設想,還有漏洞,“傳說返魂香可以香飄百里,你所制作的香,也可以有如此效果嗎?”
云皎月嘲弄哂笑,“傳說之所以是傳說,是因為后人會加以夸張和潤色。”
“要是返魂香真的可以香飄百里,崇明帝或許還不敢用它。”
要真能復活數百里內,在三個月內死去的人。
崇明帝還要擔心安遠公主和宋琰復活后,會卷土重來,先匪軍一步弒君。
查漏補缺,“返魂香打著祖傳的背景,大可以先行明,它經過數百年的歲月洗禮,焚香時香氣可能會減弱,無法傳出數百里。”
云皎月的目的,是讓崇明帝焚香。
而她之所以只制作半枚‘返魂香’,不是一枚。
是因為怕崇明帝老謀深算,會先找個將死未死的老者身于焚香室內。
半枚,焚香時消耗的時間有限。
崇明帝想活,就不會離香氣所到之處太遠。
“我會在返魂香中加入足量提取的番木鱉堿和馬錢子堿,不會讓查驗香丸的太醫聞出里頭有毒。”
祁長瑾只覺得番木鱉堿和馬錢子堿有些耳熟,“你說的……和牽機藥之間有無聯系?”
牽番木,又名馬錢子,原產自安南、暹羅、驃國和身毒四國,可制牽機藥。
這種毒藥,極為烈性。
人一旦吃下去,腸胃立即會產生劇痛,引致全身抽搐不止
最后,頭部和足部會如彎弓的形狀,佝僂相接。
因為形狀宛如織布機,遂被人稱作牽機。
云皎月回答道,“算是牽機藥。”
“不過我加入的兩種堿類是提取物,混入香料又兌上白蜜,不會讓人聞出其中的苦味。”
祁長瑾謹慎地垂眸,指腹沾著女人碾碎的細末摩挲。
若有所思,“殺人不死,不如不殺。”
“牽機藥自古就和斷腸草還有鶴頂紅并列為三毒。若入口,大羅神仙也難救。”
低沉嗓音響起,“只是……這回你殺人的手段是香料。香料不入口,你有多少把握可以毒殺陛下?”
要是沒有百分百的把握,除非匪軍進宮篡位和崇明帝老死。
否則,雙拳難敵四手,沒有人能在守備森嚴的皇宮刺殺皇帝。
要是謀害未遂,崇明帝追查。
所有和云家祁家來往過的人,都會受牽連。
云皎月放下手中的香匙,拿起裝有番木鱉堿和馬錢子堿的罐子。
一個勁兒往細末上倒出小山堆狀的堿類粉末。
女人恨崇明帝入骨,“牽機藥,一點五克能中毒,四克能致死!”
從吳千身上,她吃過一次大虧,就不會重蹈覆轍!
聲音從齒縫擠出,一字一句,“我所提取的堿,藥量只會多不會少。”
“混入香丸焚之……鼻嗅,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