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吧,我這兒可不是集市,由不得你們在這兒潑婦罵街。”
墨三聲音幽幽,似初化凍的寒泉水,似人跡罕至的深林中吹來的帶著腐朽氣息的陰風。
縣令狠狠一個哆嗦,抬眼瞧去,見墨三靠在石雕油燈旁,半張臉隱在黑暗中,眼中平靜無波,嘴唇平直,宛若無聲無息就能取人性命的鬼剎,他更忍不住兩眼一翻了。
“你要是敢暈,我就把你房里那些‘玩具’都用在你身上。”
墨三的威脅硬生生令縣令清醒過來,急忙道:“我有賬本!”
說完這句話,縣令如愿瞧見墨三墨四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如此反應令他有種自己尚能掌控局勢的感覺。
他掐著自己的腿,用更強烈的痛感逼自己冷靜,沒一會兒便道:
“一本是記錄這一年間金礦開采情況的,另一本是記錄這些年來我總共孝敬惠王多少銀子,這一本里還涉及一部分鎮北將軍在去年年末昧下的撫恤金。”
撫恤金是朝廷發給死亡將士家屬或者傷殘將士的費用,鎮北將軍每年都會向朝廷申請,有惠王的運作,朝廷支給他的撫恤金都比其他軍多不少,但這些錢能真正給到將士們手上的不足十之一二。
其余十之八.九則是在這筆錢被戶部送到鎖天關后,再由鎮北將軍偷偷送了大半回京,孝敬給惠王。
這種事危及性命,鎮北將軍自然不可能讓縣令探到底細,但是克扣撫恤金一事對于縣令來說,只是他被抓后主動揭發、請求寬大處理的一個不重要的籌碼,他并不需要知道具體的金額,只需要確定當時確實有這么一件事,且知道個大概的數額就可以了,具體情況有其他官員會調查清楚。
墨四看了丙八一眼,丙八當即將縣令全身搜了個遍,又將縣令的包袱也打開仔細查看,最后搖了搖頭:“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