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欠別人的,這也是他為什么讓岳琦和他們一起回國的原因。
男人抬腕,掃了眼時間,蘇晚的航班比他們提前了一個小時。
他抬眼,吩咐歐陽炎:“通知機組,調整飛行時速提前落地,比預計到達時間早一個小時。”
“好的封總。”
歐陽炎解開安全帶,往飛機前面的飛行艙走去。
吧嗒——一聲悶響,接著一個玻璃杯滾落在封景深的腳邊,地毯上被杯子里的水都洇濕了,同時濺濕了他的褲腳。
封景深順著杯子拖出的一條水痕看過去,看到了岳琦略顯慌張的臉。
“封先生,實在抱歉,我本來想喝水的,只是手上沒有力氣,拿不穩杯子。”
封景深眉眼微沉:“連杯子都拿不穩了?”
岳琦吸吸鼻子,眼眶紅紅的,一張煞白無血絲的小臉顯得很病態。
“沒關系的,我可能是沒有休息好,我……我回國休息幾天就會好的。請封先生不要擔心。”
封景深神色無波,對岳琦淡淡道:“等回國后你去封氏財務,報你的名字領取一筆錢,這是作為你為我輸血的報酬。”
岳琦咬了咬唇,平靜的眼底劃過一抹不甘心。
但她收斂了自己的情緒,乖巧地點了點頭,不吵不鬧地接受了封景深的安排。
“謝謝封總,來楓國和為你輸血都是我自愿的,其實你不用給我錢的。”
“這錢你一定要拿,我不喜歡欠別人,錢你拿走,一筆勾銷。”
封景深的外之意,是不希望岳琦再繼續糾纏他了。
而岳琦怎么會聽不出來。
“封先生怎樣都可以,只是我心里有自己的執念,哪怕是一廂情愿的堅持也無所謂了。”
岳琦的語氣里有點帶著氣,她說完就紅了眼眶,將頭轉回一邊,看著窗外翻滾的云層,眼淚吧嗒吧嗒的掉。
封景深一眼掃過,并不放在心上,收回了視線。
歐陽炎從飛行艙回來,一眼就看到岳琦在無聲地掉眼淚,掛著淚珠的小臉還挺我見猶憐。
看起來不像是演的。
他們封總就是如此的魅力無邊啊,只可惜有主咯,讓多少女人黯然神傷。
“岳小姐,這是你的杯子嗎?水怎么全灑了?”
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岳琦抹了把眼淚,白了歐陽炎一眼:“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擰不開瓶蓋了,手一滑不小心掉了。”
“行,那我給你重新拿一瓶好吧,你可別哭啊,不然機組人員還以為我們兩個大男人欺負你呢。”
歐陽炎順手拿過他那瓶還沒有開封的水瓶,擰開蓋子,伸長胳膊遞給岳琦。
岳琦去接,手在劇烈的顫抖,水瓶到了她的手上時,瓶子里的水竟然都灑了出來。
歐陽炎有些納悶,看樣子她也不像是裝的啊……
他有些搞不清楚,但也沒有過多關注,調整了靠背,閉眼休息。
私人飛機提前一個小時半落地海城。
封景深看了眼時間,蘇晚的飛機在半個小時后才落地,他從私人停車坪去機場的話,應該趕得及。
那個小心眼的女人,會不會在飛機上哭鼻子?
男人想著,心里就泛著疼。
這一趟楓國行解決了個大麻煩,他和蘇晚的婚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他們的關系一天不合法化,他的心就落不了地。
男人想了想,拿出手機給特助謝沉打電話:“你現在準備手續,一個小時后,我和蘇晚去民政局領結婚證。”
“收到!”
封景深掛了電話,踩著飛機的臺階往下走,不遠處的一輛汽車已經等候多時了,他走過去坐進車里:“去機場。”
“封總等一下!”
一道略顯焦急的聲音響起,男人側眸看過去,歐陽炎抱著岳琦大步走了過來。
“封總,岳琦忽然昏倒了,而且她一直在抽搐,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我想盡快帶她去就醫。”
封景深的目光看向歐陽炎懷抱里的岳琦,又抬眸掃了眼時間,眉眼陰沉下來……
*
四十分鐘后,蘇晚的飛機準時落地海城。
她背著行李包,獨自走在機場,背影單薄孤單,顯得有些落寞。
走到出機口,她穿過擁擠的接機人群,嘈雜的聲音讓她的心情越發不佳。
“蘇晚!”
一個男人叫出她的名字,她東張西望,沒有看到自己期望中的那個人,以為自己是在幻想,她自嘲地勾了勾唇,繼續往外走。
這時一只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人似乎是跑著過來的,聲音還有些喘:
“你可真行,我等了你幾個小時就為了讓你下飛機第一時間看到我,你躲我躲得像是見到了鬼似的。”
蘇晚看著那張年輕帥氣的臉,驚訝道:“裴寒舟?你怎么在這里?”
“我來接你啊!你躲我做什么?”
“我沒有躲你。”蘇晚問,“可是你怎么知道我的航班的?”
“你自己說的啊,我昨天給你打電話,你說你在楓國,好像還喝了不少吧?邊哭邊罵王八蛋,你要回國,你把我嚇得不輕,給你電話也不接,我只好自己來機場守株待兔了。”
蘇晚眨眨眼睛,原來是這樣。
“你傻不傻,我喝醉時說的話你也相信,萬一我說的不是真的,你不是白跑一趟。”
“那我不是守著了么?”裴寒舟接過蘇晚身上背著的行李,“來,我幫你拿,咱們車上說。”
“關鍵時刻你小子還用得上。”蘇晚揚唇笑笑,跟著裴寒舟走出機場。
裴寒舟為她打開車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公主,請上車。”
蘇晚笑笑,剛要坐上去,一個男人沖了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等她看清楚了封景深的臉,她一把甩開了。
“你放開手,這位先生,我不認識你。”
封景深沉了口氣,沉聲:“蘇晚,別耍小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