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也不排斥寶兒的靠近,對封景深說:“爹地,我們吃完飯帶寶兒去游樂場玩吧,女孩子應該比較喜歡去那種地方玩。”
封景深看向寶兒,寶兒開心地點頭:“嗯嗯!”
“好,那就聽哥哥的。”
汽車開向了市中心的一家會員制的米其林餐廳,這里環境安靜,菜肴極佳,一個男人帶著兩個孩子還是挺新奇的,這一家三口不出意外地又成為全場的焦點。
飽餐一頓后,封景深直接打了個電話,游樂場那邊很快就清空了游客,專門為封景深的兩個孩子的到來做準備。
男人不喜歡吵鬧,這也是他想為寶兒建造一個專屬于她的游樂場的原因。
到達游樂場,三口人下車,蘇淮回頭看了眼一家便利店,對封景深說:
“爹地,你先帶妹妹進去,我想買水。”
“快點過來。”
“嗯。”
小少年大步走進便利店,在酒水區域掃視一圈,落在了貨架上的一瓶礦泉水上。
他抬手要拿,一只白皙纖細的手也伸了過來,落在了那瓶水上。
兩個人的動作幾乎是同步的,而這水,只剩下這一瓶了。
蘇淮習慣了這個牌子的礦泉水,從小到大,唯獨對這個牌子情有獨鐘。
但他不喜歡與人爭搶,便縮回了手。
“我在外面只喝這個牌子的礦泉水,謝謝你讓給我。”
身旁女人的聲音響起,蘇淮感到有些恍神,他飛速地看過去,目光定在女人的臉上,怎么也挪不開。
蘇晚注意到了小少年的注視,也和他對視一眼,看到了他閃爍光亮的雙眸和一臉的詫異,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甚至有些警覺的,快速地拿了水,走到前臺結賬。
蘇淮看著那女人的背影,眼里的光一點點黯淡了,他的難過和失落從心底涌現出,充斥著鼻腔和眼眶。
她,真的不要他了嗎……
蘇晚快速地結完賬,要走時,不禁側眸看了眼那少年,忽然目光落在了他的書包上。
那里有一枚珍珠胸針,和她的一模一樣。
蘇晚清楚地記得,自己買下那枚胸針時,店主說這是小眾設計款,只有一個的。
她有些好奇,又慢慢往少年的方向走去。
蘇淮和女人對視著,眼睛里熄滅的光有重新燃了起來,期待地看著她,甚至連手都在顫抖。
蘇晚站在少年幾步遠的地方,指了指他書包上的胸針,掛著疏離客套的笑容問:
“請問,這個胸針是在哪里買的嗎?”
蘇淮愣了一下,心里滿是失望,說話都帶著沮喪:“不是買的。”
“哦,我也有一個一樣的,所以好奇問一下。”
蘇晚說完,抬步準備離開,少年在后面叫住她:“阿姨。”
她回頭,困惑地看著少年。
蘇淮想了想,沒話找話,想了個話題:“你那個是在哪里買的?”
“加國。”
蘇晚不知道和一個陌生小孩在這里磨蹭什么,有些尷尬地笑笑,她拿著水就走出了門口。
今晚過來是想考察的,她想先把這個城市的所有游樂場都摸查一遍,然后設計出一個與眾不同的作品出來。
可惜今晚來得實在不巧,這游樂場不知道被哪位土豪大老板給包了,她只好打道回府了。
蘇晚走出便利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就按響了汽笛,馬路對面的楊宴修下車,朝她招了招手。
看了看兩邊的車流,蘇晚快步走到了對面,上了楊宴修的車里。
身后,蘇淮站在原地,看著蘇晚上了車揚長而去。
小少年郁郁寡歡,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他陰郁的面容覆著路燈的光影,顯得尤為落寞。
直到門口的老吳司機催他進游樂場,他才回過神來,往里面走去。
封景深正在陪寶兒玩旋轉木馬,見到蘇淮走過來,目光落在他空蕩蕩的雙手上:
“水呢?”
“我見到媽咪了。”蘇淮面無表情,在封景深面前,所有情緒都藏得很好。
封景深頓了頓:“然后。”
“我看到她上了一個男人的車。”蘇淮有氣無力說著,甚至帶著一點哭腔,“她一點也不記得我了,我們面對面,她甚至都不記得我的樣子,我的名字……”
封景深看著兒子這頹喪的樣子,厲聲:“把眼淚給我收起來。”
蘇淮吸了吸鼻子,眼睛看向別處,一臉倔強地把眼淚憋了回去。
“你媽咪因為當年的事故受了傷,腦部受了損傷所以才不記得你了,她現在有了自己的生活,過得很好。如果你真的愛她,就讓她開心地做自己,默默守護,不要打擾。做得到嗎?”
蘇淮安靜地思考著封景深說的話,一直沉默著。
他不甘心,愛一個人,不應該是時時刻刻在一起嗎?媽咪連她的孩子都不記得了,他們要怎么才能團聚在一起?
封景深冷聲:“蘇淮,聽到沒有?”
蘇淮點點頭:“聽到了,我雖然知道她媽咪,但是不會打擾她,讓她做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