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深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
他又語重心長道:“蘇淮你記住,你是我封景深的兒子,是封氏未來的繼承人,是封家的長子,你該有大局觀,不該拘泥于一時的感性,知道嗎?”
蘇淮點頭:“知道。”
封景深看向寶兒,叮囑蘇淮:“寶兒是你的妹妹,她雖然和你不是一個母親,但是我希望你將她當做自己親妹妹對待,關心她愛護她,擔起你作為哥哥的責任來。”
“我會的,這點你放心吧爹地,我會把寶兒視作親妹妹照顧的。只是……”
“說。”
“只是在我的心中,媽咪只有那一個,是絕對不會認壞女人做自己的媽咪的,也希望爹地可以理解。”
“我不會勉強你,也會去處理和她的關系的。”
父子兩個以兩個男人的角度對話,把心中的隔閡說開了。
這幾年,蘇淮一直在封景深身邊長大,在他的心中,封景深的話很少,但一旦承諾他的,都會做到。
他一開始因為媽咪會記恨這個男人,但在日夜點滴的相處中,他體會到了父愛的滋味,那是一種如不同于媽咪給的感覺。
蘇淮逐漸感同身受,也學著他的模樣,受著他的影響,成長成了和他一樣的人。
*
另一邊,蘇晚坐在楊宴修的汽車上,受到楊家父母的邀請,今晚兩個人去楊宅吃飯。
經過兩次接觸后,楊家父母對蘇晚的印象很好,看這個樣子是打算讓楊宴修和蘇晚接著發展下去了。
汽車在路上順暢行駛,蘇晚的身子靠在副駕駛的座椅靠背,看著窗外快速劃過的風景,她的心里隱隱有些惆悵。
楊宴修察覺到她的異樣,側眸掃了眼,問:“怎么了?”
“我這些天總是做夢。”蘇晚按著太陽穴,“腦海中總是浮現出以前的畫面。”
“說說。”
“大海,哭聲,孩子,還有破舊的出租房,那些似乎是我的經歷,也是我曾經的生活。”
楊宴修眸光微閃,微微蹙眉:“沒錯,確實和你曾經的經歷有關系,也許你的大腦受損的部分受到激活,導致你想起了一些事情?”
蘇晚使勁摁了摁太陽穴,自從中槍之后,她的大腦經歷過一段混亂的時期,那些一閃而過的夢境和片段,始終在提醒著她,有重要的東西被遺忘了。
楊宴修害怕她想太多:“這樣吧,你不用太擔心,我常年接觸一些精神科和腦科的專家,等你有時間,我帶你去看看。”
蘇晚點了點頭,說到這個話題,她有些好奇地問楊宴修:“我記得你妹妹的精神狀況就很不好,是不是因為這個,所以你才認識那些專家的?”
“是啊。”楊宴修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對蘇晚說道:“有件事情我覺得現在是時候告訴你了,因為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系到這里了,不該瞞著你。”
“什么事?”
“我們家有種家族遺傳病,不一定每一代都會得這個病,但是在基因里有攜帶,所以得病的幾率要比正常人要高一些。就是關于精神這方面的問題,我記得你在失去孩子住院那段時間也得過抑郁癥和妄想癥,好在吃了藥很快就好了。我妹妹同樣也有,而且比你還嚴重,她現在必須靠吃藥才能維持下去。”
“難怪有時候楊婉清遇到刺激就會那樣子,原來是這樣。”蘇晚沉了口氣,“其實現在社會壓力那么大,如果不及時調整自己的情緒,關注自己精神層面的健康,真的很容易出問題的。尤其是女性,本身就比男性更感性一些,在感情里面不順暢或者一段壓抑的婚姻,很容易受到這方面的傷害的。”
“對,所以我也格外關注妹妹在這方面的問題,也會給她更多的理解和支持,我覺得抑郁癥病人很難得到別人的理解和共情,作為家人,能做的很少很少。”
蘇晚十分認同楊宴修說的話,因為她曾經也有些輕微抑郁,那段黑暗的時光,無力痛苦,被看不見的情緒怪獸吞噬著,絲毫不亞于身體上的病痛。
“說到這里,我真的很感謝你。那段時間還好有你照顧陪伴我度過黑暗的時期。不過我現在想到那個孩子,至今也緩不過來。”
蘇晚淡然笑笑,微風拂過她的臉和發絲,在夜晚的光中有種別樣的美。
楊宴修松開一只開車的手,抓住了蘇晚的手,緊了緊掌心。
“所以,好好報答我吧,時光。”
蘇晚垂眸,看著兩只相握的手,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
她看著楊宴修:“我現在一心只想完成自己的目標,感情的事情不在考慮范圍,這個你知道的吧?”
“沒事兒,我等你。”楊宴修淡聲,“又不是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