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華東帶著部下高層去做市場調研,怎么會拐到這邊飯店來。
他走在最前面,身后跟著十幾名西裝革履的屬下,一側歲數稍微年長些的男人正俯身在他耳畔說著什么,手上拿著一份規劃圖紙,比比劃劃指指點點,蔣華東神色淡淡聽著,偶爾點一下頭,薄唇開闔問句什么,部下立刻為他解答出。
那些人在門口停留時間不長,便跟著他朝著二樓走去,剩下一名年輕助理樣子的男人,和前臺要了份菜單,浩浩蕩蕩的人群身后跟著服務的點餐員,排場很足,惹得一樓其他顧客都紛紛矚目。
看樣子大約是在賣場調研后回來用餐休息,恰好附近就這一家酒店檔次最好,風景也非常美麗,便選擇了這里。
我捂著胸口松了口氣,所幸是在角落,如果在那邊挨著樓梯口,蔣華東肯定是看到了,他那么霸道,這一場血雨腥風又是在所難免。
我埋首在餐盤內臉上掛著劫后余生的笑意,顧升饒有興味的看了我好一會兒,終于忍不住說,“你在笑什么。”
我朝二樓努努嘴,“你沒帶眼睛出來啊?”
他笑而不語,將餐牌內的蔬菜叉住,非常優雅的送進嘴里,“早晚是碰面的,如果我是你,會覺得早一點更好,至少后期不用提心吊膽。”
“是你們碰面,跟我有什么關系,雖然你救了我,可也是你害了我啊,而且我對你有喂奶之恩,就算我是你乳娘了。你不能再坑我,你和蔣華東不管在生意上怎樣來往和爭搶,都不要提我。”
我那句我是你喂奶之恩的乳娘讓顧升剛要咽下去的食物最終噴在了餐盤內,滿滿的一堆,我厭惡的別開目光,他拿著方帕擦拭唇角,很無奈的語氣,“你以為我放著港城生意不做,跑來上海就為了和他爭搶生意順便以三十二歲高齡認個乳娘嗎。恒宛集團,我用你名字作為公司稱謂,并不是心血來潮。”
我沒有看他,悶頭吃飯,顧升身上有一股特別特殊的力量,可以讓你覺得無所遁形,接觸到他目光,便失去很多抵抗力,大約他們這樣的人,玩兒心理戰術都非常出眾,不然也不可能得到那么手下人的信服。
我飛快的吃完后,估算蔣華東他們大約也快下來了,除非和我在一起,否則他不會耽誤太多時間在休息上,我拿起手包一邊擦嘴一邊對顧升說,“我得走了,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告訴別人。”
顧升好笑的看著我像過街老鼠一樣亂竄,“我假如說漏嘴怎么辦。”
我冷笑一聲,“那我就讓你在上海混不下去。”
“哦?”他很有意思的挑挑眉毛,“怎樣做到。”
我拍拍自己肚子,“我說你強奸我。我也有說哭就哭的演技。到時候讓你聲名掃地。你們這樣的人,一生戎馬混江湖,看待名譽也非常重要吧。”
顧升:“……”
他哭笑不得的目送我走到門口,我朝二樓瞟了一眼,仍舊很安靜,一樓大廳卻是人聲鼎沸,不少人又進來吃下午茶,前臺結賬處簡直擁擠不堪,我轉身朝顧升擺手道別,他忽然站起來,臉色悲痛很大聲音說,“老婆!求你不要拋棄我!我知道我很沒用,試了這么多次一到關鍵時刻就不行,但我已經在看男科了,只要你給我點時間,我會滿足你!”
鴉雀無聲幾秒鐘后,所有人都帶著八卦的目光看向我,大部分普通人并不會看高端人士才關注的財經報道,所以大抵沒看到蔣華東擁著我的那張照片,而且就算看到,畢竟過去將近半個月,也都基本遺忘。
大家的目光完全是看待一個不性福的妻子,我臉騰就紅了,真佩服顧升竟然能豁出去商場新貴的面子開這樣玩笑,為了讓我知道我威脅不到他,他也夠拼。
我鋒芒在身,顧升卻在那邊忍著笑意,眼睛非常明亮無辜注視我,我咬著嘴唇狠狠瞪他一眼,身背眾人恨不得看穿我的趣味目光,飛快的推門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