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合約,我已經看過了,部門職員做過批注,您只要看重點就可以。”
他點點頭,接過去,剛打開那層塑料夾,撫摸到那塊被我蹂躪爛了的頁腳,他蹙了蹙眉,“你和什么人起了爭執嗎。”
我搖頭,“不曾。”
我說完才驚覺,自己的聲音竟然這么沙啞了,我有個毛病,哭過后,聲音就會變化很大,像是出了什么毛病一樣,程毓璟果然也察覺了,他抬起頭,帶著審視的打量我,“怎么了。”
他聲音太溫柔,還是我隱忍得太痛苦,我還沒有說話,眼淚先掉了下來,我低下頭,飛快的抹去,“沒有,是我不小心捏碎的,我看過,并沒有影響合同本身的條款清晰度,如果還不行,我去找部門職員重新打印一份,送來給您。”
程毓璟沒有理會我的解釋,而是將合同放在一旁,雙手交握,再度問了我一遍,“造成你這樣失態的原因是什么。”
我閉上眼睛,腦海全都是蔣華東的溫柔和對我的疼惜,那樣深情的男人,怎么會是假的,都說得到后,男人的潛意識都會不再珍惜,我是打了一個賭,將他對我看成一個賭注,我以為我會贏,時至今日,我還在想,我會贏。
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我們會打破那樣像夫妻般靜謐美好的生活,因為我到底并不算他的什么,可我沒想到,竟然打破的這樣快,我還來不及準備,我還沒有想好,我到底該怎樣面對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我該怎么去想象,他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接受所有人祝福白頭偕老的畫面,人們說無堅不摧,不過只是還沒有到最傷心處而已。沒有人可以抵御那種痛。
程毓璟忽然站起來,繞過辦公桌,他站在我旁邊,看了我好一會兒,然后伸出手,指尖在我眼角輕輕抹了抹,“哭了。”
我別過頭,他忽然做出一個讓我非常惶恐的動作,他將我抱住,從側面,唇就在我太陽穴的位置,沒有沾上,可也近在咫尺,仿佛下一刻,我們誰稍微動一下,就會被吻上。
他的呼吸噴灑而出,濕熱的感覺,將我整張臉都麻痹了,我幾乎站立不住,他的手就托在我腰間,很用力,死死扣住。
“回答我的話,為什么這樣。”
我想掙脫開他,腦子卻像是被什么東西炸了一樣,噼里啪啦的放炮,將我所有的理智和思想都炸得一片空白,他的手機忽然傳來一聲提示音,他這才松開了我,走過去拿起來,滑開屏幕,看了幾秒鐘后,臉色變得非常深沉和詭異,他放下后,再度看向我,對我說,“你猜我收到了一個什么內容的請柬。”
我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他,他笑了一聲,將手指抵在唇上,來回摩挲著,“很有意思,我和蔣華東,在這兩個月前,也算毫無來往,彼此知道對方的存在,卻從不曾真的說過話,更不要提直接的合作,他竟然邀請我參加他和他妻子五周年的結婚紀念日,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說完頗有深意的看著我,“是邀請我嗎,我覺得,他似乎不完全是。”
蔣華東知道我在程氏集團工作,更清楚,我跟在程毓璟身邊,他的應酬沒有我不知道的,甚至說,都極少有我不陪同的,他這樣做,難道是在告訴我,他和他妻子琴瑟和鳴,他得到了,果真不再珍惜,想踢開我,又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嗎。
我咬著嘴唇,又已是淚眼朦朧,我拼死不愿去承認,這是真的。
在我失去了全部支撐,幾乎要癱倒在地時,程毓璟忽然說,“陪我去一趟吧,他在瀾城,這樣的喜事,哪有不去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