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唯低垂下視線,努力保持平穩的語調。
“那天,你過來醫院看我,我當時很感動,哪怕你僅僅只是為了我去買一份午飯。吃到一半,你接了關蕾的電話,你沒有給我交待半句,急匆匆地就走了。”
“比起關蕾和裴憶,你們裴家,我很清楚自己排在第幾位,我自小就習慣了被忽略,我對你來說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會覺得跟我在一起沒有壓力,像個玩具一樣,想起來了就逗一下,怪誰呢,都是我自愿的。”
裴昊然從未聽過她的這些心事,立即心急如焚想解釋,“朱小唯,你聽我說……”
“我聽到了你跟關蕾講電話,你們提到了兒科,我擔心是裴憶出事了,擅自下樓去找你們……”朱小唯像是完全不給他機會說話,繼續保持著平穩,冷漠的語速述說下去。
“我站在你們的病房門口,突然有人從我的背后捂住了我的嘴鼻,拖拽著我的頭發,我害怕地眼淚流出來了,拼命地掙扎反抗,我多么希望你能轉過身看見我……”
“只是二米距離,你在病房內,你跟關蕾擁抱在一起。”
“你像過去無數次一樣,忽略了我,忽略了孩子,我被那人拖到醫院樓梯通道,被推下樓梯。”
“裴昊然,你知道當時我有多痛嗎?”
身體劇烈痛楚,下身洶涌的鮮血不止,痛恨他為什么不回頭看她一眼,更痛恨自己為什么當時要下樓去關心他們這群一直傷害自己的人,她不要再那樣卑微了。
“裴昊然,你知道當時我有多痛嗎?”
她的聲音沒有抱怨,沒有責備,沒有半點怨氣,就這樣像個局外人一樣很平靜地反問他。
裴昊然無法回應,他心口鈍痛,整個人像是僵麻了一樣,從未想過會是這樣一個原因,他甚至不敢去直視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