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劉綎不知道的是方才杜松軍的塘馬乃是建虜中的漢人假扮,杜松軍已在三月初一在薩爾滸被努爾哈赤全殲,杜松本人也兵敗身死。努爾哈赤利用后金騎兵的高機動能力和四路明軍并未齊頭并進,而是有先有后的空檔,集中優勢兵力,大膽穿插,此時已經滅了馬林部和杜松部,全軍轉向阿布達里岡設伏,并派軍中漢人冒充明軍塘馬,拿著繳獲的杜松令箭,誆騙劉綎部急進支援。劉綎信以為真,這才有了剛才的安排。
“爹,大帥,這是陷阱,不能去啊!”“帳外何人喧嘩?不知道軍營之中無故喧嘩要杖責三十嗎?”劉綎虎目一瞪道,劉招孫側耳一聽,這不是自己兒子劉毅的聲音嗎,這個臭小子,昨天因馬術不精湛落馬昏迷了一天,今天又給自己惹什么事。劉招孫大步走到外面,“軍營之中喧嘩,成何體統!”劉招孫責備兒子道。
“爹,爹你和大帥說說,建虜在前面設了埋伏,要引誘我軍上當呢。”“笑話!黃口小兒安能知道軍機大事,胡亂說些什么,莫要聒噪,回帳待著去。”“是何人哪?”劉綎緊接著走出帳外,“原來是小毅兒,怎么你爹和本帥你昨日不慎落馬,現在可好點了?”
“義父,劉毅昨日落馬摔到頭部了,方才醒來還迷迷糊糊,定是傷勢還未恢復,故而胡亂語。”劉招孫躬身道,“哦?小毅兒,本帥方才依稀聽見你說前面有建虜陷阱,這你如何得知啊?”劉綎問道,“這........”劉毅一時語塞。“他娘的,我總不能說我是從后世來的吧。”
正愣神間,就見劉寶氣喘吁吁的趕到了,“少爺,你跑的可真快,讓小人一通好追。”劉寶喘氣道。
劉招孫虎目一瞪道:“劉毅,你可知道軍中無戲,無故說出這種不著邊際的話,擾亂軍心,論罪是當斬你知道嗎?”劉綎拍拍劉招孫的肩膀道:“小孩子嘛,昨日又受了傷,驚魂未定之下,語唐突也不必責怪,回營好生將養便是了。”
劉招孫連忙低頭道:“義父說的是,劉寶,你來得正好,把劉毅帶回大帳,跟喬游擊告罪,明日出征我與大帥先行,請他代為照顧小子,這小子現在頭腦還不清醒,休養好了再說吧。劉金!”“卑職在!”一直站在帳外的劉招孫的親兵隊長劉金躬身道,“你和劉寶一起把劉毅帶回去,今日好生休息,明日大軍作戰,我與大帥率前軍出擊,建虜不比匪賊,此戰兇險,你就和劉寶留在中軍照看下劉毅吧。”
“這......卑職遵命”劉金說罷和劉寶一起架起劉毅就往千戶營去了,劉毅有心解釋卻又不知如何解釋,只能扭頭喊道:“爹,爹你聽我說........”聲音越來越遠。
劉綎搖搖頭笑道:“小毅兒才十歲便身高五尺,長高了也長壯了,有軍士的樣子了,數月來軍務繁忙,也未關注你的家事,聽說小毅兒的戚家槍法練的不錯,看這個樣子,小毅兒以后也能成為和招孫你一樣的猛將啊。”
“義父過譽了,少年心性,年紀尚小,還需數年打磨。”“也對,以后大明的軍務就看你們的了,打完這一仗我也該告老還鄉了”劉綎有些黯然,自已經在四川總兵官的位子上多年,官場起起伏伏,年近花甲了,打完這一仗,消滅建虜,若能給自己掙一個爵位,也能對的起劉家祖宗,也能對得起父親劉顯在天之靈了。隨即面色一正,“招孫,和為父進帳再商議一下,一個時辰后拔營出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