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血與火的煉獄
自從自己制作的亮銀槍折斷之后,薛強也不知道換了多少把魏軍制式長槍,更不知道他已經挑、刺了多少次,薛強的力量越來越小,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就在這時,他手中的長槍又一次遇到了阻力,薛強咬咬牙,把全身上力量都集中在雙手上,雙腿扎弓,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在搖晃,模糊中只見人影幢幢……結果薛強并沒有成功刺殺敵人,手中的長槍再一次折斷了。
“長槍!”薛強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身邊袍澤遞來的長槍,他扭頭一看,左右連一名魏軍士兵都沒有了。薛強此時雙手空空,全身酸軟無力,望著漸漸逼近的敵軍,他掙扎的起來沖西域諸國聯軍將士吼道:“你們這幫狗日的雜碎,不要得意的太早,他日王師西征,定會**西域,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薛強有點感慨,當今天子才是真真正的豪杰,魏國所有強者皆用其強,智者用其智,何愁大魏不盛?華夏不興?一句話說到底,華夏從來沒有變弱過,所謂的弱只是真正的人才豪杰都被壓制住了。胡人也不是真正的厲害,不可戰勝,想當年祖逖北伐,晉朝朝廷給他的支持就是千人的糧餉。三千匹布,連兵刃都沒有。可是祖逖經過四年的苦戰,收復黃河之南的大片領土,使得石勒都不敢揮兵南下。可是就在祖逖準備北伐時,晉廷派人前來奪權,把大好的局面一下子破壞了,著名愛國將領因此憂憤而死。
如果當時晉朝皇帝胸懷寬廣一點,給予祖逖更大的支持,可能也沒有后來的五胡十六國割據了。如果東晉朝廷給予劉琨更大的支持,這個堅守在晉陽這個群胡環繞的死十數年之久的愛國將領也不會客死他鄉。在晉朝不是沒有雄兵猛將,悍勇如周處、北宮純之流,他們沒有被敵人打敗,卻死在了“自己人”的陰謀詭計之中,當然薛強還不知道在歷史上大略如謝安、桓溫、謝玄之流,不是被逼反就是被閑置,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悲哀。
薛強感激冉明的寬宏大量,哪怕像他和籍破虜這樣的**都可以給他們機會,如此信任,如此大度,何不以死報之?薛強想到這里,身上突然充滿了力量,雙眼瞪了起來,怒吼道:“云從龍,風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蕪。看天下,盡胡虜,天道殘缺匹夫補。”
這首被冉明剽竊的紅巾軍軍歌,和精忠報國一樣,成為了魏軍的軍歌,不過在這個時空,這首歌的歌名被人們改為“殺胡歌”
就在薛強眼見將被敵人亂刃加身時,他身后響起了符合之聲:“好男兒,別父母,只為蒼生不為主。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方罷手。”援軍來了,可是薛強卻笑不出來。因為這些援軍都是城內的百姓,他們不僅沒有經過軍事訓練,甚至連年齡都不是太大,就是太小。有白發蒼蒼的老翁,也有稚氣未脫的童子。
這些援軍快速越過薛強,然后向敵人沖去。就像牛油遇到烙鐵,快速的被消融著,這些援軍根本無力打敗敵人,他們能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唯一的作用就是遲滯敵人片刻而已。
當兩名稚氣未脫的少年,吃力的架著脫力的薛強走出莫約百步的距離后,足足五六百人的援軍就幾乎被斬殺殆盡。
就在這時,已經缺少了右臂的蔣勛帶著十幾名泠漠的魏軍士兵來到薛強面前,道:“薛副使,快速隨某回城。”
“回城?”薛強此刻冷笑道:“我們的城墻馬上就要丟了,回城還能回到哪里去?”
蔣勛道:“城中有密室,勛可以讓特使和副使進入密室,密室里有水和糧食,只要敵人找不到入口,在里面堅持一個半月不成問題。”
“什么?你居然讓強當逃兵!”薛強神情激動的道:“那么多兄弟都戰死了,強就算是活著也如死了一樣,我不走,我絕對不對,我還有力氣,還能殺敵,給我一柄槍,我要戰斗!”
就在這時,蔣勛沖薛強身后的魏軍士兵使以眼色,那名魏軍士兵會意,就在薛強沒有防備時,那名魏軍士兵一計手刀斬在薛強的脖子根,薛強應聲而倒。
當帶著薛強的蔣勛找到籍破虜時,籍破虜趕緊上前問道:“薛強怎么樣了?”
蔣勛道:“薛副使沒有大礙,只是卑職見薛副使太激動了,就讓他歇歇!籍特使,時間快來不及了,快隨卑職進密室。”
籍破虜道:“密室能裝下多少人?”
蔣勛思索一下道:“這間密室是由敦煌張氏在二十多年前秘密修建的,原本防備胡人進攻北庭,他們可以在密室中保存財物。面積不小,可是躲藏千人,里面還儲存了可供千人消耗四十天的干糧和水。”
要知道北庭的地質條件并不適合開挖密室,整個龐大的密室都是用石塊和巨木建成的,北庭并不缺乏石料,可是巨木卻并不多。光在人工開采石料,就耗費無窮的人力物力和財力,此時在城池危亡的緊急關頭,敦煌張氏自愿拿出密室,就是讓保存一點北庭的底氣。
籍破虜沒有后退,他淡淡的道:“本特使在城墻不退,城墻上尚能堅持片刻,若本特使一走,將士們堅持在心底的這口氣就會散了,本特使盡力為你們拖延時間,你快去組織人手,將十二歲以下的童子進入密室,然后再封死密室入口,在上面堆放柴薪,點燃大火,組止敵人進入密室。我安西軍援軍想來也會不日將抵達北庭。”
“可是!”蔣勛還準備像對付薛強一樣,先把籍破虜打暈,只是籍破虜比蔣勛想象中的要難對付多了,籍破虜看到昏迷的薛強,就知道蔣勛準備對他用強。所以蔣勛此時不敢亂動了,只見籍破虜右手之中握著一柄匕首,匕首之刃正對著他的心口。
“不要再逼我!”籍破虜堅定的道:“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待我風云再起時。必令長江水倒流。有朝一日虎歸山,必要血染半邊天。他日若隨凌云志,我要血染西域天。告訴那些孩子們,將來為我等報仇,不殺盡西域諸胡,絕不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