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定(上)
對于冉智咄咄逼人的逼迫,冉明一直都是不動聲色。王猛猜測冉明可能是在養惡,若是如他猜測一般,王猛是樂于見到的,如果不對,那么冉明的局勢就會越來越不妙。
王猛的出身,注定讓他很難登上施展自己理想抱負的舞臺,冉明的垂青,讓他距離理想有一步之遙!。特別是冉明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讓王猛產生了士為知已者死的感動。冉明就是王猛實現理想的舞臺,沒有冉明,他將無處實展才學。所以,一旦冉明在奪嫡中失敗,他也失去一切。
于是,王猛開始秘密布置。在冉明前往建康為質子的期間。王猛為膠東國相,負責處理膠東國軍政大權,在接觸到冉明組建的粘桿處時。王猛就開始產生了暗中布置的想法,冉明的大弟子陳勇太過方正,是一個敦厚君子,肯定不適合做這類陰暗的事情。秦沖鋒芒畢露,也不會是理想的人員。祖彥陰柔,給人一種難以拿捏的感覺,他出面很難得到冉智的信任。還有郭悅,這個人太不會掩飾自己的情感。只有劉科,外表忠厚,實則才思敏捷,而且喜怒不形與色,是絕佳人選。
在王猛和劉科一番深入交談之后,劉科果斷答應了王猛的請求,自愿為內間,打入冉智內部。自從拒馬河之戰中,冉智唯一的統兵大將令狐雷被許遠怒斬之后,冉智就陷入了無人可用的局面。不得已,冉智只得把劉科慢慢拉向身邊,漸漸成為核心成員。當然,冉智同樣也把一顆危險的炸彈埋在了身邊。
“為什么?”裴弼喃喃的問道。
王猛道:“很簡單,一山不容二虎。”
裴弼啞然失笑道:“弼真是太蠢了!”
“告訴我最后一個疑惑!”裴弼突然道:“為什么這么做?你安插劉科,弼不怪你,可是你不要告訴我,光明正大的爭,秦王會爭不過。”
王猛道:“你身為太子的首席謀士,太子很多秘密都是瞞著你的。不用說針對秦王殿下三番兩次的刺殺。你肯定不知道,陛下在洛陽遇刺,最終痛失一臂,這個幕后元兇,其實就是太子。”
“不可能!”裴弼搖搖頭道:“絕對不可能!”
“哈哈!”王猛笑道:“別說你不相信,猛其實也不相信,不過這確實是事實。不光秦王殿下知道這個事實。不過,陛下卻沒有打算廢黜太子,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為什么?”裴弼想了一會兒,突然道:“難道陛下是在養惡?其實秦王殿下的步步退讓,不是不忍心手足相殘,也是在養惡。在等太子殿下天怒人怨時,才一舉痛下殺手?”
“你想到了啊!”王猛道:“我還以為你會想不到呢。太子不僅試圖弒父,而且還傷心病狂的意圖炸掉黃河大朝堤,掘開黃河,來一個水淹三軍。”
事實王猛這么做也是沒有辦法。奪嫡之爭,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異常兇險,更何況冉智還像一條毒蛇。就像西漢時,淮南王劉長殺宰相,在封地胡作非為,然后又要謀反。漢文帝拿這個弟弟沒有辦法,只好將他流放到蜀地做一個平民百姓,吃點辛苦,磨練一下,過幾年懂一點事了,再召回來。劉長當年遠比冉智惡劣多了,漢文帝做法很是仁義。可劉長這小子認為自己造反了,還有理了。在路用拒食抗議,活活餓死。于是民間有說法,一尺布,尚可縫。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漢文帝只好做深刻的檢討。
這就是現在百姓的看法。
王猛也是非常為難,冉明是要圣君的,要表里光鮮,不能讓冉明的名聲受損。況且暗殺冉閔這事,根本就沒有證據,相觀人員都被滅掉了。如果執意用這條罪名,不僅難以服眾,而且會給人一種冉明極度自私,使用卑劣手段栽贓嫁禍,暗害兄長的說法。
這事只能慢慢放下,當冉閔讓冉智讓代表他參加春祭時,王猛感覺不對勁了。于是,在不理解冉閔真正用意的信息誤導下,王猛加快了暗中布置。
王猛的策略其實在仿效武帝晚年的巫蠱之禍,巫蠱也就是詛咒,如果能把人咒死,這個世界上也就沒有壞人了,當然大部分人是都不相信巫蠱詛咒之,不過,這個卻可以害人。王猛掌握粘桿處,自然知道冉閔在粘桿處內部留下了眼線,要這事不引起冉閔的懷疑,首先就是在不動用冉明粘桿處的情況下。王猛在隨便讓幾個人以詐死,在身份上脫離粘桿處的名單,成了隱形人的粘桿處成員,就可以秘密實施他的布置了。
其實這件事是在春祭之后開始布置的,如果黃河不發水,王猛也會實現這個計劃,在冉閔出行的時候,利用這七個死士,完成嫁禍之舉。對于桓溫所產的那種粗劣火藥,王猛想搞到太容易了。即使粘桿處成員沒有異常調動,就可以完全證明冉明是不知情的。況且這件事,冉明根本不知情,自然可以做到神色如常。
所以,在王猛的默默推動下,冉智踏上了一條不歸路,當然這個過程不可避免會對國家造成一定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