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有兩名明軍士兵在撤退無望之后,便不顧一切的點燃了,身邊還沒來得及搬運到第二道防線的兩桶黑火藥。
這兩桶黑火藥威力著實驚人,在引爆區域方圓10米之內的人馬,幸存者寥寥無幾,最靠近的爆炸中心的明軍和蒙古騎兵都被炸的尸骨無存。
而10米以外的區域,也有眾多馬匹因為受到驚嚇,紛紛癲狂了起來,這頓時打斷了蒙古人進攻的節奏。左良玉便是趁著這個機會,帶著損失了一小半的親衛退回了二道防線內。
當蒙古人再次組織起進攻時,原本已經有些慌張無措的明軍,終于依托三個小型車陣,互相支援著穩定了下來。
組織士兵進行抵抗的左良玉發覺,當這些蒙古騎兵擠做一團,失去了沖擊力之后,頓時就成為了自家火器的靶子。
他這時才有些后悔,應該讓自己的士兵多裝備一些軍器監研發的火繩槍。在這種環境下,射程和威力都較為出色的火繩槍,可比他營中兵丁手上的舊火器管用的多。
這些舊火器雖然發射速度很快,聲音也很大,但是只要不是打在目標的關鍵部位,對方還是能夠繼續作戰的。
而那些裝填緩慢的火繩槍就不一樣了,凡是被擊中的蒙古騎兵,立刻便失去了行動能力。特別是需要使用支架的大型火繩槍,一槍打去,人馬皆倒,可謂威力十足。
然而因為他手下的士兵不愿意更換,這種軍器監出品的火繩槍。畢竟京城工坊制作的武器,在軍內名聲可是聲名狼藉,誰也不愿意拿著一只,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炸膛的火槍上戰場。
且這些士兵已經習慣了自己手中使用的武器,雖然威力小了些,但是用起來順手。正是在他們的反對下,左良玉便意思意思的新招募的營頭里,挑了幾隊人裝備了軍器監出產的火繩槍。
現在上了戰場,他才發覺自己對這些部下的遷就有多愚蠢,他一邊硬著頭皮組織人馬穩定陣線,一邊讓人向身后山崗上的茅元儀請求支援。
當蒙古右翼的部隊被自家左翼人馬驅趕南下的時候,茅元儀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場面。
在擊退了蒙古人的幾次進攻之后,他便把東面的防線交給了身邊的一位參謀,自己則親自主持著,山崗頂面北面臨下坡處的炮壘修筑。
和東面防御的4門千斤以下的弗朗機炮不同,北面這8個炮壘安置的都是千斤以上的重型弗朗機炮。
這些火炮的最遠射程可達一千五百米,有效射程在600-1000米之間,炮彈重4斤2兩,裝藥為1斤4兩。
因為這些火炮較重,轉移到山崗上布置尤為艱難,因此當那些蒙古騎兵沖擊左良玉車陣的時候,茅元儀還沒有把這幾門火炮完全布置好。
不過當左良玉把部隊撤到小型車陣后方時,有四名火炮終于在炮壘上安置妥當了。
接到了左良玉的請援后,茅元儀便讓主持炮兵射擊的軍官對山坡下方的車騎營進行支援。
雖然蒙古人同明軍之間的戰爭已經糾纏了2百多年,對于明軍的火器早就不怎么陌生了。察哈爾部畢竟遷移遼東遼河套平原有近百年了,他們也許不陌生明軍使用的三眼銃,但是對于重型弗朗機炮的印象已經不大深刻了。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明人會把放在要塞上的弗朗機炮搬運到草原上來,因此當初次受到火炮攻擊的時候,這些蒙古騎兵還愣愣的看著從天上飛過來的黑影,并沒有做出躲避的舉動。
這些蒙古騎兵因為被明軍驅趕,不得不以密集的隊形擠在一起南下,并順勢沖破了左良玉的車陣。但是他們這種隊形對于火炮來說,簡直就是最好的目標。
每一發炮彈都在密集的人群中犁出了一條血河,斷肢殘腿掉落在血河的兩側。隨著山上8門火炮連續發威,左良玉防守的陣線,頓時轉危為安了。
這些蒙古騎兵再無繼續攻擊明軍陣線的意愿,開始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在明軍陣線面前亂竄,只想逃離火炮射擊的區域。
這些蒙古騎兵的混亂,頓時讓在后方驅趕他們的吳懷看出了機會,他立刻讓身邊的部下大喊,下馬棄械者活,頑抗不從者死。
連續遭受打擊的蒙古右翼騎兵,終于在無人主持大局的局面下,開始一小撮一小撮人的投降了。
當茅元儀下令停下炮擊時,山下這近萬名騎兵已經有一多半下馬投降了,還有數千蒙古騎兵雖然建制未亂,但是被自家降兵擠在了一個極小的區域內,可以說動彈不得。
這些騎兵的指揮官向明軍派出了信使,表現他們愿意投降,但是希望能夠得到優待。
最為無奈的還是貴英恰等人,他們被自己的人馬堵在了明軍的包圍圈內,逃跑不及,被曹文詔帶著隊伍圍了起來。
貴英恰死活不愿投降,幾次想要自殺都被自己的親信攔了下來。曹文詔一邊讓人圍住了這隊蒙古人,一邊派人協助吳懷收降蒙古降騎。
雖然連連作戰,但是曹文詔同一干明軍騎兵都感覺興奮異常,這場戰場到此已經差不多宣告結束了。剩下的,只是明軍能夠拿到多少好處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