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臨陣脫逃過一次的他,毫不猶豫的再次撇下了自己護衛的對象,就這么向后方跑去了。
他只是跑了一段路便發現,東面和南面都被混亂的自己人所擋住了,他只能撥轉馬頭向著北面的空曠地方跑去。
曹文詔率領軍隊沿著吳懷打開的缺口,再次把蒙古右翼撕裂了開來。這次明軍并不只是突破,跟在主將身后的明軍騎兵,把這個缺口迅速擴大了。
整個蒙古右翼的防線終于在明軍的這種打擊下,完全失去了組織。處于接戰邊緣的蒙古騎兵,撥馬向著兩側逃亡了,中間的蒙古騎兵則被曹文詔驅趕著,向著自己的本陣沖去了。
此前被貴英恰調到西北方的兩只千人隊,現在剛好擋住了明軍的進攻方向。
這兩只千人隊剛剛分開,一只正要往西南方去追擊明軍騎兵。當指揮這兩只千人隊的將領,看到了被明軍裹挾而來的西北方的潰兵后,頓時都放棄了自己原先的任務,對著這些潰兵和明軍迎了上去。
正是有賴于這兩只千人隊自發的阻擋,才給了發覺不對的貴英恰以反應的時間。
他一邊下令揮舞旗幟讓后方營地的騎兵上前支援,一邊帶著身邊剩下的部隊主動迎了上去,試圖阻止明軍的突襲。
貴英恰的主動出擊,終于讓擋在曹文詔面前的,兩只險些崩潰的蒙古騎兵穩定了下來。
他身邊的金帳武士,更是用自己的生命停下了,曹文詔身邊已經打出了性子的親衛家丁。
不過任誰也看的出來,在曹文詔身后那些原本一直在征戰的明軍散騎,正不斷的集結起來,跟隨著主將突擊的方向攻擊了過來。
蒙古右翼本陣在這個局部戰場上,居然處于了劣勢兵力。如果他們得不到新的增援兵力,蒙古右翼的本陣必然會被明軍擊潰。
終于把陣線穩定下來的貴英恰,頻頻向自己的親衛下令,讓后方本營的騎兵出來支援,但詭異的是后方居然始終沒什么動靜,這讓他又是惱怒又是驚恐。
不過幸好他派出截擊前次攻擊的明軍騎兵的金帳武士,看到了本陣的不利局面后,在達日阿赤的帶領下放棄了追擊,返回支援了本陣。
這些金帳武士從側面給了明軍一擊,倒是讓明軍受到了不小的損失,給了貴英恰左側的蒙古騎兵以**的機會。
不過達日阿赤的金帳武士畢竟已經同明軍惡戰了一場,在擊潰了明軍側翼的一次進攻后,以他們單薄的人數和人人負傷的困境,也無法再給貴英恰更多的幫助了。
而對面明軍的陣列中,一位穿著紅色盔甲的將領,在自己身邊的親衛被金帳武士所阻擋之后,親自拿著一根騎矛沖了出來,連續挑了擋在他前面的七、八名金帳武士。
這位明軍將領的武勇,頓時激發了明軍的士氣,讓原本有些穩定下來的蒙軍防線,再次岌岌可危了起來。
貴英恰終于氣惱了起來,他一邊讓身邊的親衛親自前去后營催促出兵,一邊拿起了自己的武器,準備親自上前擋住那位明軍將領突破自家的防線。
在蒙古右翼陣線后方的臨時營地中,一群蒙古部落首領們正在林丹汗派出的使者查干面前爭吵著,要不要響應貴英恰的指示出兵。
蒙古右翼的騎兵都出自臣服于察哈爾部的附庸部落,在貴英恰帶著大軍出擊之后,剩下保衛臨時營地的部隊,大多都是和察哈爾部關系較為疏遠或是不怎么放心的部落的軍隊。
這也是為什么,當明軍看起來形勢不妙時,這些部落首領和他們的部隊,還要防守一個沒什么用處的臨時營地,這無非就是不想讓他們獲得軍功罷了。
不過在貴英恰看來,其他附庸部落接到了大汗的命令之后,派來的都是部落內的青壯和勇士,但是這些部落派來的都只是老弱。
這剩下的五個千人隊,還不及他手中的兩個普通千人隊。讓這些老弱上戰場,只會礙事而已。因此他帶隊出擊的時候,便把這些老弱和不可靠的部隊留在了后方。
貴英恰根本沒想過,他帶著這么強大的部隊還會被明軍反盤,需要駐守營地的后備部隊援助。因此他根本沒留下幾個親信,而是把后營交給了大汗的使者查干統領。
可是這位查干并不是依靠軍功成為大汗的親衛的,他是憑借著尊貴的血脈成為大汗的親衛的,對于戰場之事并不怎么了解。
看到貴英恰率領的中軍居然被明軍反襲了,他頓時有些慌亂了起來。遠處戰場被煙塵所籠罩著,根本數不清明軍的人數,他只是覺得對方的人數極多。
這讓他頓時猶豫了起來,要派多少人去救援貴英恰。他的猶豫頓時讓這些部落首領們看到了機會,這些部落首領本來就不忿貴英恰對待他們的方式,在看到了明軍的攻擊力之后,他們就更不愿意離開營地去救援貴英恰了。
這些膽怯的部落首領認為,他們的職責就是守衛這處營地,這樣就算貴英恰失敗了,右翼的蒙古軍隊還有一個落腳之處。但是如果貿然出擊,要是解救不了貴英恰,反而讓明軍攻下了這處營地,那他們可就罪莫大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