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汗水浸透了單薄的囚服，在冰冷的空氣中蒸發，帶來持續的戰栗。

那副用來窺探命運的塔羅牌，早已被碾碎成粉末，掃入垃圾處理系統。

顧靖澤坐在他對面三米外的一張普通金屬椅上，穿著簡單的黑色作戰服，身姿筆挺。

臉上沒有勝利者的驕矜，也沒有審訊者的暴戾，只有一片深海般的平靜。

但這平靜，比任何怒容都更讓宿命者感到窒息。

三天來，顧靖澤親自參與了最關鍵階段的審訊，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像冰冷的手術刀精準剝離著宿命者精心構建的心理防線。

“姓名，編號，在神諭中的具體職能，直屬上下線。”顧靖澤的聲音平緩，沒有起伏，像是在詢問天氣。

宿命者喉嚨里發出嗬嗬的痰音，掙扎著想保持沉默，想維系最后那點可憐的尊嚴。

但下一秒，一股難以喻的混了極致愉悅和絕望痛苦的電流般的感覺竄過他的脊椎。

那是影狼衛通過植入他頸后的微芯片釋放的神經干擾信號。

意志在生理性的崩潰邊緣再次松動。

“。。。。。。無塵。。。。。。不，代號‘宿命者’。。。。。。第六使徒。。。。。。負責。。。。。。情報甄別、目標心理側寫、特殊任務策劃。。。。。。直屬。。。。。。指引者。。。。。。”

聲音干澀沙啞，如同破舊的風箱。

“神諭成立的目的，終極目標。”顧靖澤的問題直擊核心。

宿命者的瞳孔劇烈收縮，身體開始更猛烈地顫抖。

這是觸及最深禁忌的本能反應。

但他抵抗的意志，在持續的藥物和針對性的心理摧殘下，已如風中殘燭。

“為了。。。。。。為了糾正。。。。。。糾正人類文明錯誤的航向。。。。。。”

宿命者斷斷續續地說，眼神空洞地望向頭頂刺眼的白光，仿佛在背誦某種教條。

“人類。。。。。。貪婪、短視、分裂、自我毀滅。。。。。。國與國，人與自然的戰爭。。。。。。污染、瘟疫、核陰影。。。。。。舊有的秩序。。。。。。注定毀滅。。。。。。”

“如何糾正？”

顧靖澤追問，身體微微前傾，帶來無形的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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