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么深?
甬道里空曠無聲,只有她微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被無數次回蕩在石壁間,反反復復,詭異又驚悚。
“滴答……”
突然一聲水珠滴落水潭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景汐的心臟也跟著一緊,發現只是溶洞里凝聚的水滴,才松了口氣。
她深吸了口氣,繼續往前行去,又走了七八分鐘,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女人說話的聲音。
是司翎!
她心中一驚,果然是她!
只是楚鄞的體能她是清楚的,他不可能拿司翎沒轍,難道真的出事了?
她加快腳步往前行去,已經隱約能聽清她說的話。
“……沒想到,您居然怕黑……要不要我帶您出去?”
“…只要告訴我線索在哪里,我就帶您出去,好不好……”
“您都這樣難受了,何必再堅持呢?告訴我,我馬上就能帶您出去……”
景汐聽得云里霧里,卻是心頭驚怒。
司翎居然在威脅楚鄞!
楚鄞究竟怎么了?為什么一點聲音都沒有?
景汐心中的不祥預感越發濃郁。
就在此時,里頭突然傳來一道虛弱的低吼。
“……滾開!”
是楚鄞的聲音!
景汐瞳孔微張,立即提速狂奔。
她一腳踏出甬道時,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巨大的溶洞,到處都是怪石嶙峋,光怪陸離,十分詭異。
而更詭異的是,溶洞的正中央,楚鄞正蜷縮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似是十分痛苦的模樣。
司翎正扯著他的胳膊,要去觸碰他的臉,口中仍在逼問:“您何必如此固執呢?您告訴我,我們一起帶著線索出去啊!否則……”
“否則,你要怎樣?”
景汐冷聲打斷司翎,說完她快步走到二人身前,一把將司翎推開。
司翎被推的一個踉蹌,她睜大眼睛,有些吃驚于景汐的到來。
然而回過神后,她的目光漸漸變得怨毒起來。
此時近了,景汐才發現楚鄞的狀況確實十分糟糕,他的意識已經模糊,只是本能的將自己蜷縮起來,似乎十分恐懼這里的環境,抱著腦袋的手指關節用力到發白,滿頭滿臉的冷汗,浸濕了他的鬢角。
此時的他,就如同一塊脆弱的瓷器,臨近破碎的邊緣。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楚鄞,沒了往日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他脆弱的像個孩子,無助的想把自己藏到更深處。
見此情景,景汐突然想到一個癥狀——幽閉恐懼癥。
他怎么會有這個癥狀?還如此的嚴重?難道他曾受過什么心理創傷?
景汐無從得知,她安撫的拍了拍楚鄞的背脊,輕聲哄道:“沒事了,別怕,我先帶你出去。”
“不準走!”
見景汐要帶著楚鄞走,司翎突然沖過來,一把抓住了景汐的手腕,尖聲道:“把線索交出來!否則別想帶他走。”
景汐詫異的看向司翎,不屑道:“交出線索?司翎,你憑什么覺得你能攔住我?”
“哼!我知道你很厲害。”司翎冷笑,“以前裝的那么單純柔弱真是難為你了,現在怎么不繼續裝了?哦,是想勾搭楚影帝吧?所以不擇手段的賣弄起來……”
“你確定你說的不是你自己?”景汐不耐煩的打斷她的陰陽怪氣。
“你說什么?”司翎大怒,隨即想到什么,又冷笑起來,“我知道你們知道線索在哪里,你告訴我,我就讓你們出去。”
“有病。”景汐斜了她一眼,只覺得司翎真是可笑,簡直瘋了。
景汐不再理會她,走到楚鄞身邊俯身,打算扶楚鄞起來。
還站在景汐身后的司翎卻突然舉起一塊石頭,就要往景汐的頭頂砸去。
楚鄞模糊的視線中,只來得及看清景汐的臉,見她有危險,沒有猶豫的一把將她拉進懷里翻過身去,用后背硬生生擋住了石頭。
他悶哼一聲,身體一沉,頭便歪了下去,再無聲息。
“楚鄞!”
景汐驚慌的喊了一聲,然而楚鄞已經失去了知覺,再無法給她回應。
司翎見楚鄞一動不動,死了一般,驚恐的往后退了一步,口中喃喃道:“不……我沒想要砸他的……我沒有……”
她真的沒想到楚鄞還有力氣掙扎,而且她更料不到,向來眼高于頂的楚鄞,竟然在這種時候還想著保護景汐。
說著她恨恨的瞪了一眼景汐,便倉皇的往溶洞外跑去。
景汐驚怒交加的瞪著司翎跑遠的背影,咬了咬牙,沒有去追,而是小心的將楚鄞抱進懷里。
她撥開他面上黏著的濕亂的頭發,輕輕拍打著他的臉,喚道:“楚鄞?醒醒?聽得見么?”
少女輕靈卻焦急的聲音回蕩在溶洞的石壁間,悠悠不絕,竟恍然顯出幾分凄然之感。
然而楚鄞的眼睛依舊緊緊閉著。
他俊逸的面頰蒼白而冰冷,仿若沒有生氣的白玉雕塑,沒有絲毫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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