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想要靠近她,卻怎么都跨不過那條河,明明就在我腳下……卻又永遠接近不了岸邊,于是我只好坐在原地,隔著河岸遠遠地看著她。”
“唯有服用逍遙散后,我才能夠夢到這條河。”
“是我太貪心,明知逍遙散有毒,仍舊沉迷于夢中那短暫的片刻光陰。”
害了他自己,也害了孩子。
他從前時常自責,都怪自己沒能早早去還愿,才讓上天收回了賜給他的一雙兒女。
后來夢到阿嫵,他又時常想,是不是因為自己做下了和薛芙的錯事,讓阿嫵太失望了,她才來帶走了他們的孩子。
但不論如何,他如今已孤身一人。
璇璣緊緊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不要自責,不要怪罪自己,一個好人被一個壞人欺負,明明錯的是壞人兇橫罪惡,該被制裁的也是惡人。”
“哪有責怪好人不該受欺負的道理?這對好人太不公道!”
“侯爺,你還不能倒下,你要為你的一雙兒女報仇雪恨。”
“如今兇手逍遙法外,在他們伏罪之前,任何時候你都不可以比他們先認輸!”
璇璣的語氣并不激烈,卻像一記鐘聲重重敲在承恩侯的心上,他咽下仇恨的眼淚,袖中的手緊握成拳,神色比剛剛更加冷靜。
“你說得對,我還不能倒下。”
就算要自亡而向阿嫵謝罪,他也必須手刃仇人,將孩兒的仇恨報了,否則有什么臉面下去見她和孩子們?
承恩侯用袖口擦干凈臉,仍舊血絲遍布的雙眸看向他們,“道長,姑娘,你們手中還有多少這樣的銀針?”
“薛芙手中有一份名單,上面記載著京城權貴中的重要人物消息,誰服用了逍遙散多久,自愿還是被迫,都清晰了然,她平日里就主要負責幫淮湘王給那些人供貨。”
“然她一介女子,到底是不敢名正順的代我行事,淮湘王也還不敢明目張膽地對我做什么,否則其余人都會瀕死反撲,這對他有害無益,故而只要我能抵抗住癮癥,就能擺脫軟禁控制,奪回侯府的控制權,將薛芙反制。”
“你們此番費心喬裝打扮,怕是在城內行走艱難,這份名單我能弄到手,只要你們的銀針足夠多,短時間內我也能聯系籠絡起那些值得信賴的可靠之人。”
很多人都是不慎沾染上逍遙散的,也有那種萬分謹慎的硬骨頭,淮湘王甚至是動用了手段,私底下強行將人綁架后染上藥癮的。
大家早就恨意滔天了,只是受制于人,一盤散沙,誰也沒法把他怎么樣。
璇璣精神一振,“那太好了,有侯爺這番助力我們就輕松多了,針劑的事情盡管放心,絕對量大管夠!”
她的儲物空間里塞了一大堆呢,就是不能這么明晃晃地拿出一大堆來,否則更解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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