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先留幾支鎮定劑給你,至少十日內你都不用擔心癮癥發作。更多的鎮定劑交給你,就需要安排一個合適隱蔽的接頭地點了,絕對不能讓薛芙他們發現這種東西的存在。”
璇璣的手伸進腰間的粗布挎包,假裝從里面取出了五支鎮定劑來,然后比劃著告訴他該怎么用效果最好。
承恩侯仔細地認真聽著,在璇璣的教學下,確保學會了注射辦法,方才又鄭重向他們道謝。
外面有下人呼喚詢問著是否要添茶水,大概是薛芙派來打探情況的。
他來不及說太多感激之詞,只道:“接頭點的事情倒不難辦,我在外面有幾處隱蔽的私宅,就連薛芙也不知情,我們大可順著今日的鬧劇演下去,對外便宣稱你們母女已經被我承認身份,只是暫時安置在府外,這樣一來薛芙也無計可施。”
璇璣連連點頭,她這出戲上演的倒正好!
“沒問題,只是我和鳳眠如今住在藥商秦氏的秦宅里,淮湘王似有收編秦氏為己用的想法,過幾日我們會陪同秦氏少主秦月白前往淮湘王府談判,順便到這老賊的巢里一探究竟。”
“在此期間怕是不便與你頻繁聯絡,等安排好接頭點以后,我們會想辦法把大量的鎮定劑放在那里,你可以拿去幫其他受癮癥之苦的人解困!”
承恩侯認真地聽著,不漏掉每一個字的信息。
在聽到秦氏藥商之后,他眉頭不由一動,又迅速道:“對了,兩位既然提到秦氏,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當初薛芙不慎泄露逍遙散的貨源來自遠洋之外時,我曾看到過她的賬本中夾著幾封信件,信里說的應該就是關于逍遙散的事,寄信人的名字我沒看到,但那落款的印章恰有一個秦字!”
璇璣和鳳眠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眸中看到了些許異色。
雖然凝重,卻又有種意料之中的果不其然。
“秦氏藥商底蘊龐大,南唐閉關鎖國這些年來,他們是少有的能向外做生意的商戶,所以淮湘王早就對他們虎視眈眈了,早在剛抵達錦官城的時候,就多次拜訪過秦氏的老家主。”
“當然,我這話也不是說秦氏便是淮湘王麾下的走狗,畢竟秦氏一向對涉及朝堂紛爭的事情敬而遠之,只和達官貴人們談生意,更不愿去摻合淮湘王這趟渾水,所以淮湘王一直沒能如愿。”
“但這只是明面上的表現,內里如何旁人就不得而知了,我不知道兩位緣何會住在秦宅里,但依舊還是小心為妙為佳,畢竟商人大多重利輕情意,如果淮湘王私下給的足夠多,也不乏秦氏會心動。”
承恩侯把話說得盡量精簡迅速,他們在廂房里待了太久,外面的下人聲音越來越近,已經沒有更多時間去追問細節緣由。
鳳眠看了眼外面有些發暗的天色,也知道今日不宜再久留。
“多謝侯爺提醒,接下來就按照計劃行事吧。”
……
入了夏,黃昏總是來得要晚一些。
前幾日下過陣雨,今兒個太陽出來了,卻并不令人感到舒適,蜀地的夏季總是這樣濕重悶熱。
薛芙心神不寧地在屋里踱步,貼身丫鬟以為她是熱得心煩,關切地勸她到后院梨樹下歇會兒乘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