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陸妄承沒用他的面折磨自己人,把灶臺讓給了阮清珞。
阮清珞快速把菜做了,外面雨也停了。
她解開圍裙,打算下山。
方丈此時卻捧著厚厚一沓冥紙過來,讓他們夫妻倆“畫紙”。
所謂“畫紙”,就是把疊在一起的冥紙都分開。
阮清珞說:“我這就下山了。”
方丈驚詫,連忙搖頭。
“去靈堂的上飯的人數,只多不少,您午飯才去過,晚飯也得去。”
阮清珞傻眼。
陸妄承走過來,方丈就上前去說了。
他看了一眼阮清珞,表情淡淡地接過了方丈手里的紙,說:“她不是家里人,不用留下。”
方丈更詫異了。
他聽聞宴說了,知道阮清珞是陸太太。
更何況,不是家里人,怎么還進靈堂上貢?
陸妄承沒解釋,拿著冥紙往禪房方向去。
經過阮清珞身邊,倆人眼神都沒交接一下。
阮清珞有些尷尬,她進靈堂前,真的不知道這個規矩,她也沒給父母做過大法事。
走還是不走,成了問題。
片刻后,她下了決定,走上前去,對方丈施禮。
禪房
門敞著,外面的涼風往里鉆。
陸妄承拿了蒲團,坐在門邊,面無表情地將一張張紙分開,對折,然后再丟進框里。
這些事,除了聞宴兄妹倆,他從不假手任何人。
阮清珞捧著厚厚一沓紙過來時,就看到這幅畫面。
男人坐在不小的蒲團上,身高腿長,皮鞋抵住了門檻,和周圍環境十分違和,滿身的疏離清冷被潮濕空氣揉散開,摻了兩分人間煙火氣進去。
他手指修長,昏暗的天光下,十指仍然泛著冷光,丟進框里的動作很利落,可一張張折,卻莫名透著一點……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