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落在程十鳶的耳中,只會越發清晰。
同屋的人全都睡著了,唯有程十鳶怎么都睡不著。
那是她日思夜想的聲音。
程十鳶到底沒有戰勝好奇心,起身順著聲音來到了門外。
夜晚,小院顯得格外寧靜,年輕美麗的女子正在紡線織布,織的是她熟悉的宋錦。
阮清沒有穿白天干活的衣服,換上一襲淡雅的宋錦衣裙,長長的秀發輕輕束起,顯得既嫻靜又端莊。
紡線時的她,眼神專注而深邃,仿佛整個世界都凝聚在這細細的絲線之中。靈活的手指在織布機上跳躍,就像在彈奏一首美妙的樂章。
程十鳶自己紡線的過往歷歷在目,看著如此恬靜的女孩子紡線,心中難免動容。
宋錦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程十鳶的心也跟著柔軟不少。
只不過,人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帶著目的的,阮清從形象到紡線,的目的是什么,程十鳶太清楚了。
程十鳶輕哼一聲,打破了小院內的美好,“你倒是比劉文昊用點心思,但我告訴你,沒用的。
你們的所作所為就是破壞傳統文化,宋錦不應該被你們這樣的人傳承下去。
我勸你趕緊帶著你的男人遠離這里,鄉下的農活、累活,不是你干得起的。
就算你們在鄉下累成了老黃牛,我也不可能把宋錦的技法傳授給你們。”
阮清并沒有停下手下的動作,反倒是轉過來邀請她,“只有你聽見了我紡線的聲音,說明你還是放不下這些。既然你都出來了,何不走上前來仔細看一看?”
程十鳶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我為什么要上前?
誰告訴你,我是因為放不下才出來的?
你怎么不說你聲音太大了?”
阮清不由得暗笑一聲,這才是她的師父,她師父原本就是這樣倔強的性子。
“如果你真的放下了,宋錦的技術由誰來傳承,又以怎樣的形式傳承下去,又與你有什么關系?
你又何必緊張,抱著技術不撒手,好像宋錦只有在你手里才能傳承下去似的。”
“當然!”傳承宋錦是程十鳶唯一的使命,她不屑道:“難不成宋錦在你們這種敗類的手里傳承下去?你們這些人除了拿傳統文化賺錢,還會做什么?”
聽著她惱怒的語氣,阮清依然心如止水,并沒有被她激起任何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