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勇應聲而入，“殿下，謝師。”

“坐下說。”明悠讓小六也給張勇上杯茶。

張勇連連擺手，“卑職站著說即可！卑職聯系了大同府的錦衣衛，讓他們明日全都來驛館拜見殿下了，那廖千戶滿口應下，似無不妥。”

“這錦衣衛千戶所里，人員可多？”謝安問道。

張勇搖頭，“不算多，以大同府千戶所的標配而，據卑職進入后所觀察到的情況來看，應是只剩兩三成的人手，但有一處頗為奇怪。”

“哪里？”明悠立即追問。

“除廖千戶外，接待卑職的還有顧、趙兩位衛鎮撫，就連副千戶何運也在，瞧著也沒受傷。”

“是有點奇怪，大同府被破，整個錦衣衛千戶所減員七八成，身份最高的四個領頭人卻屁事沒有，要么他們城未破就先跑了，要么就是有別的貓膩！”明悠贊道，“你觀察得不錯。”

此行出來，張勇明面上是明悠的侍衛隊長，實則還是錦衣衛千戶！為了讓明悠方便行事，皇帝將張勇直接擢升為千戶。

畢竟西北這邊的錦衣衛最高官就是正五品的——廖勝廖千戶，張勇至少得和他平級，明面上才比較好調度。

京城里的千戶，和地方上的千戶，肯定是以京城來的千戶為尊，所以張勇今兒去大同府錦衣衛千戶所，算是上官“下鄉巡查”。

“和東廠不同，錦衣衛也是武官，按制，城破時，凡軍士、武將，皆需護民，戰至最后一刻！

大同府被屠去這么多百姓，錦衣衛千戶所里的四名武將，皆完好無損，至少得治一個玩忽職守之罪，我沒記錯吧，謝師？”

“沒錯。”謝安頷首，“明日你可以此先壓他們陣腳，再問詢其他。”

當初商定由明悠來和親時，他倆和皇帝便一致認定，大同府的錦衣衛，甚至東廠都有問題。

和京畿、南州等富庶之地不同，如大同府這類邊城，或其他苦、寒城池，東廠的實力略遜錦衣衛一籌。

是以讓張勇接觸錦衣衛，是早就定下的大方向，除外必先安內！得先摸清楚“自己人”的情況。

明悠對此都心里有數，“好，我會在明面上搞小動作，其他的，就交給你了。”

“嗯，若需急傳消息，直接交代適雨即可。”

“知道。”明悠早就猜到適雨在她身邊的作用。

“那我就不留你了，保持聯絡。”

“好。”明悠起身告辭，“不用送了，省得引人注目，今兒有點扎眼了。”

謝安便坐在原位，直至明悠一行人離去后，他才緩緩放松脊背！

又過了片刻——

小六回來服侍他睡下后，他才敢從枕下，摸出那枚玉蝶。

若非那日被試探后，他就警醒的，在見她前，將這小玩意藏好，今兒就暴露了。

她果然已生疑，倒讓他不知是否還要按計劃，把水手借大同府重建，轉入大同府來。

「不、還是得轉！」

哪怕會被拆穿，謝安也不想動搖，此行危機重重，不能失了這最快捷的聯系之物。

得了這物之后，他不是沒找過天師再要，奈何人家沒了，也根本不知這玩意有甚玄機。

「方明悠……」

把玉蝶摩挲了一遍又一遍的他，淵眸一勾的寫道：『小老弟！剛才在和我們小大人談話，沒好回你，你是不是到大同府了？』

剛回到驛館的明悠怔了下，狐疑回道：『是，剛到，就想給你報個平安，你們大人是知道你偷跑回京過，找你談話？』

『沒！我們小大人是說要在大同府建個西洋司分署，日后方便把西洋貨賣給瓦剌，我已經申請調過去了！到時候說不定能借買賣，過去瓦剌找你喝酒！』謝安詳細寫道。

明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