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西域商隊回歸,帶來了大量的寶石和香料,成為京城各大首飾鋪、香薰鋪追捧、爭奪的對象。
蕭云沒賣出份例,趁勢開張了云記首飾鋪,云記調香店,明悠還在和水手確認后,把水手投入的資金,入股進兩家店里。
謝恒鈺是隨商隊,悄然抵京,并見到了本該在南州的謝安,這也是他成年后,第一次見到這位小叔。
“少主。”謝恒鈺大禮拜道。
“叫我什么?”謝安反問。
謝恒鈺抿了抿唇,又以面見長輩的福禮,拜見道:“小叔萬福。”
謝安這才頷首,“坐吧。”
“多謝小叔。”謝恒鈺有點兒別扭的坐了下來。
按年齡來算,他比這位小叔大了三歲,都二十二了,家中也定了親。
小叔才十九,也還沒定親,甚至沒聽說在議親了,按說很是稚嫩才對。
可這一套見禮下來,偷瞧了小叔幾眼的謝恒鈺覺得,這壓根就不是小叔,是小叔公死而復生了吧!
倒不是說父子倆生得一樣,而是那份矜貴從容、穩健優雅,幾乎一模一樣!差的一點在于,小叔公沒小叔這么有氣勢!
怪哉。
他見到小叔公時,小叔公年近三十了!
比現在的小叔年紀大多了!
然而,小叔身上的威勢,卻比小叔公還重得多!?
“看什么?”謝安頭都沒抬,還在處理庶務。
小半月沒回京,一堆事等著他,偏他還能一心二用的察覺到謝恒鈺一直在看他。
“咳,就、沒想到這才幾年沒見,小叔就從掏蛋男孩,變成穩重少主了。”
想當年,謝恒鈺作為大男孩,還十分不屑于和小屁孩玩這種狗都不玩的小把戲。
“錯了,掏蛋是十幾年前。”謝安否道。
“就是打個比方!”謝恒鈺還是有點無法接受,當年的弟弟,現在真成了叔叔,無論是輩分還是氣質、閱歷。
“瓦剌如何?”放下筆的謝安,看向謝恒鈺。
那一剎那,謝恒鈺本能的挺直腰背,有種面對家主的壓力。
因為朝他看來的這雙眼,暗若深淵,深不可測,似不僅把他看透了,還將他吞納了進去!
于是他不自覺的臣服,不自覺的交付一切,“瓦剌大部族的精銳游騎兵,全都南下了,蟄伏在大同以外,但總數不算多,約在三、五萬,且都偽裝成了韃靼軍,可惜拿不到證據。”
謝安頷首,和他推測的一樣,袞多的主要目的在于偵查,為徹底進軍京畿做準備。
袞多的野心很大,如果沒猜錯,他是想復刻前朝太祖的壯舉,不僅一統草原,還要一統中原。嗯,按袞多的想法,其實是收復中原各地。
“按你的分析,三五萬瓦剌精銳,可能攻破大同目前的守備?”謝安又問。
“應當不能,大同現下兵足、糧豐,大同城墻又分外牢固。”謝恒鈺認真回應。
“若大同軍的武器,全都是廢銅爛鐵呢?”謝安再問。
謝恒鈺愣住,“這是何意?”
剛從西域回來的他,還不知道兵庫案。
謝安大致提了一下,謝恒鈺臉色慘白,“大同那邊的兵器都是新的?”
“按目前查到的證據來看,是的。而且搞這事的人,是護國公府的蕭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