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本來阿林的后事是托付給我的,但我沒想到他會那么快,所以就出了趟差,他往生的那個月,我正好在國外,他的手機通訊錄只有兩個手機號,一個是我,一個是你,醫院聯系不上我,所以聯系了你,我聽安寧醫院的護士說了,給你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實在是罪過。”
“海寬師父客氣了。”凌玖玖笑著請海寬入座。
海寬從隨身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個檔案盒,里面是兩個檔案袋:
“阿林讓我在他往生后把這些東西交給你,都是他親自去公證處辦的,手續都在這里。所有涉及密碼的,他說密碼是你生日。”
凌玖玖一一打開,一個袋子里是手機,鑰匙,車鑰匙,還有一個首飾盒子,里面是那只祖母綠戒指。另一個檔案袋很厚,里面是身份證,兩套房產證,遺囑,銀行卡,股權合同,公證文件等。
公證文件的簽字生效日期,正是林秣第一次跟她提分手之時。
忍住眼底的酸意,她拿出戒指,戴在手上。
這戒指她以前戴在食指,這幾個月吃胖了點兒,食指戴不上了,不過無名指正好。
“海寬師父,他去年什么時候去找你的?能跟我講講到底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嗎?”她問。
“去年秋天阿林去找我,執意要以居士身份在我們寺廟住一段,我知道他本來就喜歡佛法,就答應了。后來我發現他在吃藥,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得了淋巴癌,惡性的,他不想治。”
“阿林的身世你知道吧,其實對他影響很大,當年他母親去世的時候,有一陣子他狀態很不好,我們幾個朋友怕他堅持不下去,輪流帶他回家住,或者我們其中一個陪他回家住。那段時間他特別自輕自賤,對了,他的名字以前是水墨的墨,他自己后來跑了好幾趟戶籍科,非要改成禾字邊的秣,這可能就是自輕自賤的表現。”
“再后來,長大了,心思成熟了,總算是緩過來了。但你也知道,人年輕的時候難免會遇到點什么坎坷。”
“直到他后來遇到你,我才覺得他真的活過來了。但是……但是……命運有時候很殘酷。他在我們海會寺住了半年,期間我也問過醫學院的朋友,這腫瘤惡性的,就算是做靶向治療,延長一年半載的,也不過是多遭幾輪罪。”
“安寧醫院是他早就找好的,我陪著他一起去登記的。我出差的時候,本來計算著他至少還有四五個月的時間,沒想到病程發展的很快,我出差不到一個月,他的情況就不太好,所以我幾個師兄就把他送去了安寧醫院。”
凌玖玖克制住心底激蕩的情緒,穩住聲音,問:
“法師,他當時去美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