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了一截高鐵,眾人陪顧楚帆去姑蘇城。
顧楚帆躺在臥鋪上一直沉默不語,雖有傷仍英俊的面容棱角深邃,眼神堅硬剛毅。
剛毅得讓眾人覺得陌生。
顧謹堯俯身,遞給他一杯溫水,道:“帆帆,喝水。”
顧楚帆抬眸看他,“我不是他。”
顧謹堯面色泰然不變,“不重要,無論你是誰,都是我們的帆帆。”
顧楚帆硬不過他,只得張嘴喝水。
顧逸風用勺子挖了一塊甜點,遞到他唇邊,“這是你以前最愛吃的甜品。”
顧楚帆皺眉,“我最討厭吃甜食。”
他變成了和從前截然相反的一個人。
沈天予早有預料,對眾人說:“正常,換血換器官,也會和從前發生一些改變。”
何況換魂?
玄學的東西太玄妙,他沒法向眾人解釋太多,解釋再多,他們也聽不懂,只得用醫學舉例子。
眾人默然不語,開始嘗試接受。
顧楚帆總歸是不傻了。
結果不算太壞。
一行人輾轉抵達姑蘇白家。
下車后,顧逸風將顧楚帆抱起來放到輪椅上。
顧謹堯推著他往白家老宅走去。
來到白家大門前,顧逸風抬手敲門。
守門的保鏢是顧楚帆以前安排的,自然給幾人放行。
顧楚帆朝顧近舟伸出手指,“拐杖給我,謝謝。”
顧近舟那么高傲的人何曾給人拿過拐杖?
若這具身體不是他親弟弟,他才懶得折騰。
他將拐杖朝他身前一伸,冷聲警告道:“叫哥,以后再這么無禮,我打你的嘴。”
顧楚帆淡淡地掃他一眼,什么都沒說,伸手接過拐杖。
他從輪椅上起來,架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來之前,顧近舟和白家提前打過招呼。
白寒竹老爺子帶家人迎出來。
顧楚帆視線在白家眾人臉上一一劃過,沒看到白忱雪的影子。
他眼神閃過一絲失望,聲音鏗鏘對白寒竹道:“老爺子,雪兒呢?”
白寒竹愣了一下。
傷成這樣,顧楚帆語氣仍堅硬有力,和從前大不同,且對他的稱呼也不同。
從前他會親熱地喊他白爺爺,未開口就覺親熱。
如今卻有一種陌生的疏離感。
白寒竹眼神困惑,朝立在一旁的顧近舟看去。
顧近舟出聲解惑,“他是楚帆,死里逃生,他性情大變。”
他不想跟白寒竹說,顧楚帆被國煦的殘魂奪舍。
否則白寒竹肯定又把顧楚帆當成怪物,覺得顧家兄弟輪流耍他們家。
默了幾秒鐘,白寒竹才開口:“雪兒和荊鴻出去了。”
聽到陌生男人的名字,顧楚帆眼神冷了冷,問:“他們去哪了?”
白寒竹答非所問:“那小伙子雖是個道士,但是對小雪還不錯。小雪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不能再白白蹉跎下去了。楚帆,你傷成這樣,還能來找她,我很感動,可是你不是真心愛她,只不過為了一個承諾。小雪雖然身子孱弱,但是也有骨氣有自尊,她不需要施舍的愛情。”
“不是施舍。”顧楚帆目光堅定,“我愛她,我要娶她,這輩子娶定了。”
白寒竹不知內情,目瞪口呆地望著顧楚帆。
從前的顧楚帆可沒這么堅定。
從前的顧楚帆情商極高,處事有分寸,從來不會強人所難,但是也不強硬,不堅定,讓人覺得他搖擺不定,三心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