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英雄不問出處
林間空地,死寂。
風卷過樹梢的沙沙聲,此刻聽起來震耳欲聾。
邁特·戴怔怔地盯著那個背影。
沒有御神袍的華貴,卻比那火影巖更加巍峨。
泥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混雜著眼眶里涌出的滾燙液體,在下巴匯聚。
三十年。
從他記事起,從他第一次因為只會體術而被同齡人嘲笑開始,這是第一次有人站在他身前,用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肯定了他的全部人生。
不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不是強者對弱者的憐憫。
是認可。
來自忍界的認可。
“怎么?都沒聽見?”
團藏側過頭,視線掃向那幾個已經把自己縮成鵪鶉的中忍。
語氣里的溫度瞬間抽離,像是從春日暖陽跌入了數九寒冬。
“既然精力無處發泄,甚至還有閑情逸致在這里對同伴評頭論足……”
團藏晃了晃手里提著的紅豆湯,眼皮微抬:“那就在這里做蛙跳。一千個,少一個,或者是動作不標準,那就再加500個俯臥撐!”
幾個中忍臉色煞白,膝蓋一軟差點當場跪下。
“是!這就做!我們這就做!”
幾人二話不說,雙手抱頭,原地蹲下,開始像青蛙一樣瘋狂起跳。
動作標準得仿佛教科書,一邊跳一邊數數,聲音洪亮凄厲,生怕數漏了。
處理完幾只蒼蠅,團藏轉回身,原本冷厲的線條柔和下來。
他從懷里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遞到那個滿身泥濘的男人面前。
“擦擦。”
戴看著那塊沒有任何褶皺的白手帕,又看了看自己那是黑泥和老繭的大手,局促地往后縮了縮:“火影大人……會弄臟的……”
“若是怕臟,我就不會站在這里。”
團藏不由分說,將手帕塞進戴的掌心,語氣不容置疑:“把臉擦干凈。木葉的男子漢,臉上可以有血,可以有汗,唯獨不該有鼻涕和這種軟弱的眼淚。”
“是……是!”
戴胡亂地在臉上抹了一把,泥水和眼淚糊成一團,卻讓那雙眼睛顯得更加明亮。
他吸著鼻子,胸腔劇烈起伏,想要壓抑哭腔,卻發出了某種類似風箱拉動的聲音。
“戴。”團藏上前一步,并沒有在意對方身上的餿味和泥點,反而伸手拍了拍那結實的肩膀,“一直做下忍,委屈嗎?”
“不!不委屈!”戴挺直腰桿,大聲吼道,“是我天賦不夠!我學不會那些復雜的結印,連查克拉性質變化都搞不懂……我是吊車尾!”
“天賦?”團藏嗤笑一聲,搖了搖頭,“能夠幾十年如一日,在所有人的白眼和嘲笑中堅持揮拳,這本身就是一種萬中無一的天賦。”
團藏的目光越過戴的肩膀,看向遠處繁華的村落。
“忍術也好,幻術也罷,說到底只是sharen的工具。到了真正的戰場上,真正能決定生死的,往往就是這一拳一腳的原始搏殺。”
他收回目光,直視戴的雙眼,聲音低沉有力:
“我打算成立一只獨立編制的部隊——特種體術突擊隊。”
“邁特·戴,我以三代火影的身份,正式邀請你擔任這支部隊的總教官。”
空氣再次凝固。
只有旁邊那幾個中忍“哇哇”亂叫的蛙跳聲還在回蕩。
戴瞪大了那雙本來就很大的眼睛,濃眉幾乎飛出了發際線。他張大了嘴巴,喉嚨里發出“格格”的聲響,像是生銹的齒輪卡住了。
教官?
他?萬年下忍?只會體術的廢物?
“火影大人……您……您沒開玩笑吧?”戴結結巴巴,雙手在空中亂舞,“我教不了什么啊!我只會做俯臥撐,踢腿,還有……還有……”
“還有那顆無論被擊倒多少次,都會重新站起來的青春之心。”
第44章英雄不問出處
團藏截斷了他的自我懷疑,伸手握住了那只粗糙、布滿傷痕的大手。
掌心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