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黑漸漸發現,師姐帶他去的每一個地方,似乎都“恰好”在碧波會館關注的某些敏感區域附近,或者能夠觀察到某些特定的人或建筑。師姐手腕上那個看似時尚運動手環的東西,以及她偶爾戴上的、造型前衛的墨鏡,似乎都在不停地收集著信息。
晚上,在酒店頂樓享受著海鮮大餐時,鹿野收到了新的情報。
“碧波會館三天前,監測到一次來自公海方向的、高強度但極其短暫的靈力掃描,性質不明,但能量頻譜與m國某秘密研究機構的探測波有87%吻合。”鹿野切著盤子里的龍蝦,語氣平靜,“看來,m國那邊的動作,比我們想象的更頻繁。偽造者……或許和他們有更深的勾結。”
第三站、第四站……
鹿野帶著小黑,如同真正的富家姐弟出游,足跡遍布數個大型城市和重要會館區域。
他們住最貴的酒店,吃最好的餐廳,玩最有趣的地方,但每一次“游玩”的背后,都是鹿野縝密而高效的調查。
她利用自己感知組組長的權限,調用資源,接觸線人,分析數據,將一個個零散的線索,如同拼圖般,慢慢拼接。
小黑在這個過程中,也見識到了人類世界的繁華與復雜,更見識到了師姐那看似隨意、實則滴水不漏的布局能力,以及……她那深不見底的財力。他偷偷問過師姐,這么花錢,會館不會說嗎?
鹿野當時正用一根附魔了清潔術的棉簽,小心地擦拭著一塊從某個廢棄工廠角落找到的、沾染了極其微弱詭異能量的金屬碎片,聞頭也不抬:“辦案經費,實報實銷。感知組的預算,向來是最充足的。何況,這次涉及總館長老和百多條同族性命,花多少都值得。再說了,帶自家師弟見見世面,吃點好的,住點好的,怎么了?”
她說得理直氣壯,小黑無以對,只能默默感慨,師姐果然……厲害。
然而,線索雖然找到一些,指向也越來越清晰——那個偽造者與m國方面關系密切,且對無限的能力了如指掌,行動謹慎,手段高超——但關于偽造者的真實身份和藏身之處,卻始終如同霧里看花,難以捉摸。
鹿野的臉色,也日漸凝重。她知道,時間拖得越久,對師父越不利,真兇也可能銷毀更多證據,或者策劃新的陰謀。
最終,在所有外圍線索排查一遍后,鹿野將目光,投向了風暴的中心,也是所有證據的——流石會館廢墟。
“我們必須親自去現場看看。”鹿野對小黑說道,眼神堅定,“有些痕跡,只有親臨其境,用我的‘真視之瞳’和你的……空間感知,或許才能發現。偽造者就算再高明,也不可能將一切抹得干干凈凈,尤其是在造成了那么大規模破壞和……那種‘抹除’之后。”
小黑用力點頭。他知道,那里是師父被誣陷的,也是清風明月師姐師兄和那么多同族遇難的地方。他有些害怕,但更想和師姐一起,去找到真相。
兩人再次乘坐飛梭,來到了西南邊陲,流石會館所在的區域。
昔日險峻奇崛、靈氣盎然的流石山脈,此刻卻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死寂之中。山門外,原本古樸大氣的石質牌坊已然倒塌,碎石滿地。空氣中,依舊殘留著淡淡的焦糊味、血腥味,以及……一種令人極度不安的、冰冷的能量余韻。
會館主體建筑,已化為一片巨大的、觸目驚心的廢墟。
斷壁殘垣,焦黑一片,許多地方還能看到激烈戰斗留下的深坑和裂痕。
最詭異的是,在廢墟中央偏后山靈圃的方向,有一片大約籃球場大小的區域,那里的地面、空氣、甚至光線,都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扭曲的“灰白”色,仿佛被硬生生地從這個世界“挖”走了一塊,留下絕對的、令人心悸的“虛無”。
那里,就是大松館長最后被“抹除”的地方,也是無限(偽)吹出那口“氣”的核心區域。
廢墟周圍,已經被妖靈會館總館派來的精銳執事隊層層封鎖,設立了強大的警戒結界,禁止任何無關人員靠近。空氣中彌漫著肅殺和悲痛的氣息。
鹿野牽著小黑,徑直走向封鎖線。她今天換上了一身正式的、帶有妖靈會館徽記的深藍色制服外套,里面是白色襯衣和黑色長褲,腳踏長靴,灰發束成利落的馬尾,整個人顯得英姿颯爽,氣場強大。
小黑也換上了師姐給他買的帥氣黑色小外套和褲子,努力挺起小胸脯,跟在師姐身邊,但看著眼前慘烈的廢墟和那些全身戒備、眼神冰冷的執事,他還是忍不住有些緊張,小手悄悄握緊了鹿野的手。
“站住!前方禁區,不得擅入!”一名身著黑色勁裝、氣息冷厲的執事隊長,帶著四名隊員,攔在了鹿野和小黑面前。他們的目光掃過鹿野胸前的感知組徽章時,微微一頓,但依舊沒有讓開。
鹿野停下腳步,灰琉璃般的眼眸平靜地看向那名隊長,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一枚鑲嵌著銀色眼睛圖案的深藍色令牌,上面有復雜的光紋流轉。
“妖靈會館感知組組長,鹿野。奉總館長密令,前來現場進行二次深度勘查。讓開。”
她的聲音清脆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名隊長仔細驗看了令牌,確認無誤,但臉上卻露出了為難之色,他對著鹿野抱了抱拳,語氣恭敬,卻異常堅定:
“鹿野大人,屬下認得您。但是……很抱歉,您不能進去。”
鹿野眉頭一挑:“哦?為何?我的權限,不夠進入案發現場?”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