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風息深吸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冷靜,“我風息行事,但求問心無愧。若有人想利用我,或破壞這來之不易的和平,我絕不會坐視不理!”
他轉身走回木屋,開始著手加固谷外的陣法。無論未來有何風雨,他都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同時,他也需要更深入地思考,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局。或許......是時候,主動聯系一下那位深不可測的龍虎山天師了?
虛淮離開后,風息獨坐于木屋之中,心緒難平。靈瑤的身份和來意,如同一團濃重的迷霧,籠罩在他的心頭。一位妖靈會館的元老長老,為何要私下慫恿自己這個“前科犯”重走對抗之路?這背后究竟隱藏著怎樣的圖謀?是個人行為,還是會館內部的某種信號?
他越想,越覺得此事非同小可,牽扯甚大。自己人微輕,又曾犯下過錯,若處理不當,不僅可能再次引火燒身,甚至可能破壞龍游乃至更廣大區域來之不易的脆弱和平。
“此事......是否應該稟報天師?”風息心中猶豫不決。張玄清法力通天,智慧如海,更是超然于妖靈會館之上的存在,若得他指點,或許能看清迷局。而且,天師對自己有再造之恩,于情于理,似乎都應坦誠相告。
但另一方面,風息又有所顧慮。靈瑤畢竟是妖靈會館的長老,身份敏感。自己若貿然向天師報告會館長老的“不當行”,是否有“越級告狀”、“挑撥離間”之嫌?是否會令天師為難?畢竟,天師與妖靈會館關系微妙,既是客卿長老,又保持著超然地位。直接插手會館內部事務,是否合適?
就在風息內心掙扎、舉棋不定之際,谷外陣法再次傳來波動。
風息心有所感,起身望去,只見虛淮去而復返,身影穿過迷陣,快步走了進來。他的臉色比離去時更加凝重,眉宇間帶著一絲疲憊和深深的憂慮。
“虛淮,您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風息迎上前問道,“潘館長那邊......有何說法?”
虛淮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聲音低沉:“我尚未見到潘館長。我剛到龍游分館附近,便收到館內心腹傳來的密訊,說潘館長日前接到總館急令,已動身前往蒼南總會述職,歸期未定。”
“總館急令?”風息心中一動,隱隱覺得這時間點有些巧合。
“嗯。”虛淮點頭,神色嚴肅,“而且,據分館留守的幾位執事透露,總會近期似乎確有異動,幾位久不露面的元老長老相繼出關,氣氛有些......微妙。但具體何事,他們級別不夠,無從知曉。”
風息與虛淮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慮。靈瑤剛找過風息,總會便有異動,潘館長又被急召而去......這之間,難道真有聯系?
兩人回到屋中坐下,虛淮沉吟片刻,看向風息,沉聲道:“風息,此事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復雜。靈瑤長老的行為,或許并非孤例,可能與會館高層的某些動向有關。在情況未明之前,我們需更加謹慎。”
風息點了點頭,趁機說出了自己的猶豫:“虛淮,我正想與您商議。關于靈瑤長老之事......我們是否......應該稟報天師?請天師定奪?”
虛淮聞,沉默了下來。他手指輕輕敲擊著石桌,蒼老的眼中光芒閃爍,顯然也在權衡利弊。
良久,他緩緩抬起頭,看向風息,語氣異常鄭重地說道:“風息,你的顧慮,老朽明白。天師法力無邊,若得他出手,或許能洞悉真相。但是......”
他話鋒一轉,搖了搖頭:“老朽認為,眼下......暫且不要將此事告知天師為妙。”
“為何?”風息一怔,有些不解。在他看來,張玄清是解決此事最可靠的人選。
虛淮深吸一口氣,解釋道:“原因有三。”
“其一,天師身份特殊。他雖是妖靈會館客卿長老,被尊為‘四神’之一,地位超然,但他終究......并非妖族出身。妖靈會館內部事務,尤其是涉及元老長老這等核心高層的敏感問題,若由天師這個‘外人’插手過問,極易引發不必要的誤會和反彈。甚至會館內部一些保守派,可能會認為這是我們借天師之勢,干預會館內政,反而會將事情復雜化,甚至......將天師也卷入不必要的紛爭之中。”
風息聞,眉頭微蹙。虛淮的顧慮不無道理。張玄清雖強,但畢竟是人族修士,過度介入妖族內部事務,確實容易授人以柄。
“其二,”虛淮繼續道,“靈瑤長老之事,目前僅是你我一面之詞,并無確鑿證據。他與你交談時,并無第三者在場。若他矢口否認,反咬一口,說你誣陷會館長老,我們該如何應對?屆時,天師若出面,反而會陷入被動。我們需先暗中查證,掌握更多切實的證據,方能有理有據。”
風息點了點頭,確實,空口無憑,難以取信。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虛淮壓低了聲音,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天師的態度,我們需揣摩。他老人家超然物外,心思如海。對于會館內部紛爭,他是否愿意直接介入?若我們貿然求助,他若置之不理,我們當如何?若他出手干預,其手段和結果,又是否是我們所期望的?在未明其意之前,不宜輕易將這張底牌打出。”
虛淮的分析,老成持重,思慮周詳。風息聽完,心中的天平也逐漸傾斜。確實,將希望完全寄托于天師,并非上策,且可能帶來未知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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