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小小的腦袋里,仿佛有無數個聲音在爭吵、在baozha!風息大哥的溫柔是假的?家是假的?所有的好,都是為了奪取它的能力?而風息大哥賭上一切、甚至不惜傷害別人也要實現的夢想,卻被那個抓走風息大哥的、更強大的天師,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做到了?
那風息大哥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它自己所經歷的那些溫暖和依賴,又算什么?
一種被徹底背叛、被愚弄的巨大悲傷,混合著對現實荒謬性的茫然無措,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小黑!它感覺自己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樣,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顏色和意義。
它失魂落魄地松開了抓著洛竹的手,一步步地向后退去。洛竹想拉住它,卻被虛淮用眼神制止了。虛淮知道,此刻任何安慰都是蒼白的,這個殘酷的真相,需要小黑自己去消化,去面對。
“小黑......你去哪里?”洛竹擔憂地喊道。
小黑沒有回答,它像一具失去了靈魂的空殼,轉身,踉踉蹌蹌地跑出了廢棄工廠,融入了外面喧鬧而陌生的人流中。
它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能去哪里。安全屋?那里沒有風息大哥,只有無限的冷漠。洛竹他們那里?可是......他們的話粉碎了它最后的念想。回那個小島?那里空無一人,只剩下回憶的嘲諷。
它就這么漫無目的地走著,穿過繁華的街道,走過僻靜的小巷。周圍的喧囂、霓虹燈的閃爍、食物的香氣......一切都變得模糊而遙遠。它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有洛竹和虛淮的話在反復回響:
“他是看中了你的能力!”
“他想奪取你的‘領域’!”
“一切都是假的......”
眼淚無聲地從它琥珀色的大眼睛里滑落,打濕了臉頰的絨毛。它沒有哭出聲,只是默默地流淚,小小的身影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顯得那么孤獨,那么可憐。
就在這時,幾個不懷好意的身影,再次盯上了它。
“嘿!快看!是那只黑貓!品相真不錯!”還是上次那個刀疤臉,帶著幾個混混,從街角鉆了出來,臉上帶著貪婪的笑容。他們之前被風息嚇跑,損失慘重,一直不甘心,這幾天都在附近轉悠,沒想到真的又碰到了這只“值錢貨”!
“這次可沒那個紫毛妖怪救你了!小東西,乖乖跟我們走吧!”刀疤臉獰笑著,帶著手下圍了上來,手里拿著網兜和麻袋。
若是平時,小黑一定會警覺,會炸毛,會試圖反抗或逃跑。但此刻,它心如死灰,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提不起來。它甚至覺得,就這樣被抓住,被賣掉,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反正,已經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了......
它停下了腳步,抬起頭,用那雙淚眼朦朧、充滿了絕望和麻木的大眼睛,靜靜地看著逼近的捕貓隊。沒有任何掙扎,沒有任何叫聲,仿佛認命了一般。
看到小黑這副“乖巧”的樣子,刀疤臉反而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得意:“喲?學乖了?知道跑不掉了?算你識相!”
他伸出手,就要去抓小黑。
就在那骯臟的手即將觸碰到小黑的一剎那——
“放開他。”
一個平靜、淡漠,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威嚴的聲音,在眾人身后響起。
這聲音不大,卻像一道冰冷的電流,瞬間穿透了喧囂的街道,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刀疤臉和幾個混混的動作猛地僵住,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直沖頭頂!他們駭然回頭!
只見街角的陰影處,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影。藍色的長發在晚風中微微飄動,挺拔的身姿,平靜無波的眼神,正是去而復返的無限!
他怎么會在這里?!刀疤臉嚇得魂飛魄散!上次那個紫毛妖怪就夠可怕了,這個藍頭發的,看起來更不好惹!
“你......你是什么人?少多管閑事!”刀疤臉色厲內荏地吼道,但顫抖的聲音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
無限沒有理會他的叫囂。他的目光,越過這幾個螻蟻般的人類,落在了中間那只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氣、眼神空洞的小黑貓身上。
看到小黑那副絕望麻木、任人宰割的模樣,無限那古井無波的心境,幾不可查地泛起了一絲微瀾。
他一步步走來,腳步聲在寂靜的街道上清晰可聞。每踏出一步,那股無形的壓迫感就增強一分!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滾。”
無限淡淡地吐出一個字。
沒有怒吼,沒有威脅,但其中蘊含的冰冷殺意和絕對的力量差距,讓刀疤臉等人如墜冰窟!他們毫不懷疑,如果再遲疑一秒,他們就會變成地上的尸體!
“對......對不起!我們馬上滾!馬上滾!”刀疤臉嚇得屁滾尿流,丟下網兜,帶著手下連滾爬爬地逃走了,瞬間消失在街角,仿佛慢一步就會沒命。
混混們逃走后,街道上只剩下無限和小黑。
無限走到小黑面前,蹲下身,平靜地看著它。小黑也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
......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