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瞧瞧這一地的湯湯水水,還有這昂貴的貢瓷,哪一個不是價值百金,偏偏叫她砸成這樣,我們誰也沒欺負她啊。”
“她突然便發起脾氣來,讓人始料未及,就跟瘋子似的。”
“李世子,您來評斷評斷呀。”
謝老夫人沒說假話,眾人也都跟著附和。
只盼著李長澈能看清薛檸囂張跋扈的真面目,好好罰一罰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薛檸咬唇站在李長澈身邊,手指蜷縮,等著被罵。
李長澈一聽,眉梢微微揚起。
“你掀的?”
“嗯……”
李長澈鼓掌,“掀得好。”
謝老夫人,“……”
侯府眾人,“……”
浮生微笑,與寶蟬一塊兒,揚起下巴,與有榮焉。
薛檸驚詫抬眸,“我還砸了蘇瞻。”
李長澈眼底滿是欣賞,“砸得也好。”
蘇瞻:“……”
李長澈耐心道,“用什么砸的?”
薛檸遲疑道,“杏仁糕。”
李長澈眉宇一沉,眼底寒光微閃,“你不是不能吃杏仁?誰那么不長眼,給你吃這種東西?”
薛檸愣住,一時半會兒沒找到合適的話。
只懵懂的神情,瞧著跟個孩子似的,叫人心里生出幾分憐惜。
李長澈摸摸她的鼻尖,他指尖微涼,冰得薛檸睫毛一顫。
但好久沒與他一起了,她實在想念他的觸碰,到底沒躲開,只是眼巴巴的抬起幽幽的瞳孔,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除了寶蟬,誰也記不得她不能吃杏仁兒,阿澈是怎么知道的?
他問了寶蟬么?還是從哪兒得知的?
薛檸滿腦子都是疑問,怎么也想不通李長澈為何會關心她能不能吃杏仁這種小事。
但男人的偏愛,像一把溫熱的火,在她心窩里輕輕燃燒。
原本這幾日的冷待,她已經收拾好情緒。
可她總歸還年輕,又怎會沒有半點兒委屈與怨?
那些積攢在心底的壓抑,在這一刻突然冒出來,她眼眶一陣發熱,紅著眼道,“我沒吃,那些杏仁糕都讓我掀翻了。”
李長澈松口氣,“沒吃就好。”
薛檸閉上嘴,沒再說話。
一雙雙眼睛都往他們夫妻二人身上瞧。
李長澈知道小姑娘心里有怨,輕笑一聲,解釋道,“前兩日出城辦事,回來晚了些,本來昨夜就該回來的,路上耽擱了,所以今兒一早才沒陪你過來。”
他聲音清冽悅耳,輕輕落在頤和堂內。
每個人都聽得真切。
蘇瞻臉色陰沉,越發難看。
他自然知道李長澈去做了什么。
原本他手里的案子,被他搶了過去,那疑兇倉皇出逃,刑部的人找了幾日沒尋到蹤跡,卻叫李長澈找到了。
薛檸沒注意眾人緊張的表情,聽著男人耐心的解釋,她心跳有些快,又有些說不出的委屈。
原本蓄在眼眶里的淚水,一點一點往外溢。
李長澈哪見過她這般哭的模樣,一顆心早已柔軟得不成樣子。
“浮生。”
“屬下在!”
“少夫人不開心,繼續砸。”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