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喜歡是哪種喜歡?”薛嫣然長睫微動,清瘦的身子湊到薛檸身邊,將腦袋擱在薛檸的肩頭,她只感覺薛檸身上香香的,讓人忍不住親近,“那姐姐,對阿澈哥哥是哪種喜歡?”
薛檸噎住,嘴角抿了抿,看向薛嫣然落在自已膝上的小手。
那只手白得嚇人,露出手背里青黑色的經脈。
單薄得仿佛她一個用力,便能將它捏碎了。
她眸光往上,對上薛嫣然那殷切水潤卻又單純楚楚的眼睛。
她們同歲,可看起來她卻比她小兩歲。
她蒼白脆弱的小臉,實在是讓人太心疼了。
“我——”
薛檸欲又止,不知該怎么形容自已對李長澈的感情。
是愛的,但又不太敢愛,畢竟橫貫在他們之間有太多阻礙。
薛嫣然含笑抬手,勾了勾薛檸鬢邊的一縷黑發,跟調皮的小孩兒似的,直不諱道,“是男女之間那種喜歡嗎?”
薛檸心窩里狠狠一跳,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薛嫣然還在追問,身子緊緊靠在她身邊蹭了蹭,像條毛茸茸的小狗,小心翼翼又帶著幾分祈求,“姐姐,你怎么不說話了?”
薛檸渾身緊繃,嘴角僵硬牽開,囫圇道,“還……還好。”
“還好是什么意思?”薛嫣然咕噥兩聲,對薛檸的回答不太滿意。
薛檸只能端起茶盞,掩飾自已的內心愧疚,她故意轉移話題,“那郡主對阿澈呢?”
薛嫣然的性子實在是太直白了,像個未經世事的孩子,聽到這個問題,她頓時激動的笑了起來,“我對阿澈哥哥,當然是很喜歡很喜歡,想嫁給他做妻子的那種喜歡。”
薛檸小臉兒白了白,不知該說什么好,嘴角抿出個尷尬的訕笑。
是的,但阿澈已經有妻子了,并且就坐在嫣然郡主面前。
“我知道,郡主很愛阿澈。”
薛嫣然道,“那姐姐怎么不吃醋?”
薛檸愣了愣,吃醋也要有立場不是?
她找了個正經理由,笑吟吟的說,“他那么優秀,長得又好看,喜歡他的應該不止郡主一個,若是我真要吃醋,豈不是日日都要泡在醋缸子里了。”
薛嫣然開心地眨眨眼,覺得很有道理,“也是,我就沒有姐姐這樣的大度,以前去河間李家老宅,看見別的姑娘喜歡阿澈哥哥,我心里便會很生氣,很不舒服,但現在不會了。”
因為大婚那日,她站在長街旁的酒樓里,親眼看見阿澈哥哥娶了薛檸。
有那么一瞬,她心里難受得想死,恨不得直接跳下去算了。
但只要一想到阿澈哥哥娶的是在被她bang激a時對她很溫柔的薛檸姐姐,心里不知為何便沒了醋意,她眼睜睜看著薛檸的喜轎從大街上走過,又看著阿澈哥哥一身大紅喜袍意氣風發得騎在高頭大馬上,心里又酸又澀,卻又真心祝福。
之后的半個月,她每日自甘墮落地窩在房里,整日間沒有精氣神兒。
直到恩榮宴上,再次見阿澈哥哥。
她沉寂如水的心湖,再次泛起了漣漪。
她是那么喜歡他,愛他,想嫁給他。
她不愿意就這么遠遠看著他與別人幸福。
“可——”薛嫣然嘴角微垮,想到什么,又揚起眉,“姐姐,你能幫嫣然一個忙嗎?”
薛檸巴不得能為薛嫣然做點兒什么,以減輕自已的罪孽,忙道,“你說,只要我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