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看什么?”
她嘴角微翹,抬起手腕兒,想挽住男人的臂膀。
卻被男人輕輕躲過。
蘇瞻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沒什么。”
說完,又淡淡的掀起眼簾,對她道,“刑部還有幾個案子,我先回書房處理,你同祖母再坐坐。”
聲音落下,人已經走到了門口。
墨白替他打起簾子,男人微微屈身沒有半分猶豫地走了出去。
這才是新婚第二日,作為新郎卻將她這個新娘子撇下自已去書房處理公務?
圣上專門給他放了數日的婚假,便是為了讓他能在家里多陪陪自已。
可他……不但對自已沒了耐心,說話的語氣也透著一絲說不出的厭惡。
“瞻兒的性子一向如此。”江氏出來笑著打圓場,“他自入了刑部后,便一直專注在那些懸案上,恰逢這幾日他恩師嚴大人病重,他心情也不大好,棠棠,你多擔待些,莫要放在心上。”
謝凝棠小臉微白,突然想起今日晨起時,男人看見她那一刻驀然沉下的眼眸。
明明夜里與她糾纏時,男人眸色深邃得仿佛要將她吸進去。
但清醒后,那雙修長的鳳眸便只剩下清冷與涼薄。
“棠棠?”江氏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你怎么了?”
謝凝棠回過神,扯開嘴角,“母親說的是,我會懂事的,不會去打攪他。”
謝老夫人沒看出小兒女之間的周折,蘇瞻的大婚也算了了她一樁心事。
今兒葉嬤嬤將元帕取來時,看見那帕子上的血,她那顆懸著的心,終于是落回肚子里了。
她拉著謝凝棠的手,笑道,“昨兒棠棠辛苦了,吩咐廚房,今兒中午給棠棠多做些滋補的膳食。”
謝凝棠臉上越發羞澀,“哎呀,祖母……”
謝老夫人就愛看小丫頭紅臉,抱著她道,“等你懷上瞻兒的孩子,祖母還要獎賞你呢,你可要努力才是。”
謝凝棠想起昨兒與蘇瞻歡愛的場景,心里哪還顧得上失落,一張臉已是紅透了,“祖母別說了,再說棠棠今兒可就沒臉見人了。”
眾人又是一陣笑。
午宴后,大家一塊兒聽了一下午的戲,才各自回房。
外頭熱鬧極了,棲云閣內卻安靜得針落可聞。
寶玉托著雙腮坐在廊下,遠遠的聽著頤和堂內唱戲的鼓樂聲。
姑娘在屋子里睡著,許是之前忙著繡嫁衣太累了,這一睡,一個時辰過去了還沒醒。
再過四天,便是姑娘嫁人的日子。
可這侯府,為著世子大婚鑼鼓喧天,為著郡主嫁進來歡天喜地。
除了江夫人,沒人將姑娘的大婚放在心上。
誰家快要成婚的新娘子,這會兒還無所事事的被“軟禁”在院子里啊。
女子大婚用的首飾,頭面,嫁妝,現在都不知道哪兒。
還有那個窮書生李公子……
一想到李公子,寶玉便哀哀地嘆了口氣。
寶蟬拿著撣子從屋里走出,看見的便是寶玉一副唉聲嘆氣的模樣。
“不去忙活,嘆什么氣呢。”
寶蟬刻意放低了聲音,生怕吵到屋子里的人。
寶玉眼圈兒有些發紅,想來應是哭過了,“沒……沒什么,也沒什么可忙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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