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走后,她小手緊緊攥著那三枚符紙。
心里一面笑李長澈小題大做,一面又叫寶蟬將火盆拿來認認真真將那符紙燒了。
她抱膝蹲在小小的火盆前,看著那符紙在火盆中被燒成灰燼,唇邊浮起一個甜滋滋的淺笑。
原來跟人一起做一些幼稚的事兒,并非像蘇瞻口中的不務正業,而會給人帶來快樂。
只是笑著笑著,她又紅了眼睛。
原來這樣一點兒小小的快樂,便能讓她滿足。
之后,她安心待在侯府,不再踏出棲云閣的院門。
三月初十,蘇瞻與謝凝棠大婚。
宣義侯府上上下下披紅掛彩,一片喜氣洋洋。
秀寧郡主早兩日已經搬出了侯府,住進了懿王在東京的別院,懿王帶來的嫁妝足足有兩大船,就連皇家公主下降也沒有這么大的場面,秀寧郡主與蘇瞻的大婚一時間成了東京最大的新聞。
“這么熱鬧的大婚,這還是咱們侯府頭一遭呢。”
“再過五日,便是那位薛姑娘的大婚了,這兩相比較,誰贏誰輸,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薛姑娘當初不就是想攀上世子這根高枝兒么,現下還不知道躲在哪兒哭罷?”
“聽聞李家那位姑爺上門提親時給的聘禮寒酸得很,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如今這府上,除了江夫人,誰看好薛家那位的婚事吶。”
薛檸聽著府里丫頭們興高采烈的議論聲,心里只有無盡平和。
上輩子她成功嫁給了蘇瞻,卻沒什么好下場。
可見強扭的瓜是不甜的。
這輩子她不求男歡女愛,只求平平安安度過此生。
……
蘇瞻大婚這日,天還沒亮,宣義侯便熱鬧了起來。
薛檸的棲云閣地處偏僻,眾人都知道她身份尷尬,又怕她在世子的大婚這日發瘋,因而根本沒人往她的院子里掛紅綢,甚至還有幾個婆子專門守在她院門外,生怕她踏出這院落一步。
滿府上下都是喜色,唯有棲云閣依舊跟以前一樣安靜。
寶蟬氣得心肝脾胃肺都疼,怒氣沖沖的從外頭進來,“怎的,世子大婚,咱們的人連大廚房也不讓進了么。”
薛檸安安靜靜坐在南窗底下,抬頭看見小丫頭臉上燃燒的怒火,笑了笑,“別生氣了,將小廚房的火升起來,咱們隨便吃兩口墊吧墊吧便是了,今兒前院有大喜事,莫要去外頭晃悠讓人抓住把柄。”
寶蟬沒法子,小臉一垮,坐到薛檸身邊。
她的委屈來得快去得也快,沒一會兒便被薛檸手下繡的鳳尾吸引到了,“姑娘這嫁衣還沒繡好么?”
薛檸嘴角莞爾,手下動作卻沒停,“快了。”
寶蟬伸手摸了摸,眼睛里發光,“這料子真好,還有這刺繡,都是姑娘與衛姑娘一針一線繡出來的,真好看,比秀寧郡主的嫁衣漂亮精致多了。”
“繡娘做的嫁衣,哪有自已一針一線有意義?”薛檸笑容越發溫柔,“這是母親留給我的流云錦,小時候她總說要替我準備嫁衣,那會兒我年紀太小了,聽不懂娘親話里對一個孩子長大成人的期盼,如今再懂時,只可惜她人已經不在了。”
寶蟬悵惘的嘆息了一聲,“要是將軍與夫人還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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