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便要反擊,但衛枕瀾與陸嗣齡的速度比她更快。
他們一個將薛檸護住,一個握住謝凝棠的手。
就連一直躲藏在背后的浮生,也奮不顧身擋在了薛檸面前。
“今日,誰敢碰檸檸一下,我陸家絕不會善罷甘休!”
衛枕瀾嘴角微抿,從來溫潤儒雅的氣質在這一刻凌厲微繃,“還有衛家,亦如此。”
浮生揚了揚下巴,想甩一句狠話,對上溫弦淡淡的目光,只能咽了回去。
這架勢,看得在場夫人們大為震驚。
母親的遺物失而復得,薛檸心潮涌動。
她緊緊攥著母親的簪子,又抬起水潤的杏眸,看了一眼呆愣中的謝凝棠。
這一眼,穿透時間長河。
仿佛回到上一世,她仰頭祈求看著謝凝棠的那一刻。
而如今的薛檸,眼神清冷,平靜又漠然,再也沒有上輩子的委屈與可憐。
“打的就是你。”薛檸道,“這仇,我終于報了。”
“薛檸!”蘇瞻神色冷峻,一把抓住薛檸的左手,聲音冷戾了幾分,“你吃醋也要有個限度。”
薛檸再也不想看他的臉色,甩開蘇瞻的大手,“吃醋?你根本不配我吃醋。”
蘇瞻惱羞成怒,沉著臉質問道,“告訴我,為什么要同秀寧搶,不過一根簪子而已。”
“什么叫不過一根簪子而已!”薛檸氣得眼眶通紅,她死死盯著蘇瞻那毫不在意的冰冷眼眸,怒道,“好,我今日便告訴你,這玉簪是我父親送給我母親的定情信物,這是我母親的簪子,是我的簪子!蘇瞻,你沒有任何權利處置我的東西!”
上輩子沒有說出口的話,這輩子終于說出來了。
薛檸不顧眾人怪異的目光,蒼白的唇角露出一個無比諷刺的笑容,“我不會再讓你將我的東西,白白送給謝凝棠糟蹋了,永遠不會。”
說罷,她頭也不回的從蘇瞻身前離開。
蘇瞻愣了許久,從少女那憤怒壓抑的委屈中反應過來。
他強壓著心頭怒火,胸口微微起伏。
見少女走得毅然決然,忍不住厲聲叫住她,“薛檸,你不必騙人,你父母的東西早已進了衣冠冢,又豈會在東平伯府。”
薛檸只覺得好笑極了,心臟一片麻木。
當她述盡委屈,換來的卻只是一場辯論時,她早就該明白,她與他過去的誤會不需要解開,而永遠的離開他,才是最好的結果。
她擺擺手,輕笑一哂,“不信就算了。”
她走到庭院的走廊里,突然想到什么,緩緩轉過身來。
今日的東平伯府極為熱鬧,又因薛檸那一巴掌,這會兒各家夫人貴女,公子少爺們悉數都站了起來,所有人都驚詫的看著薛檸,不知她到底是怎么了。
不是喜歡蘇世子么,怎的與蘇世子當場吵起來了?
薛家人都死光了,她一個弱女子,將來還要仰仗侯府過活。
她到底是哪兒來的膽子,敢當眾與蘇世子作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