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擔心李公子會嫌棄她的自作多情,想著若不然,等學子們散了再說。
她忙將車簾放下,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只是,她沒等多久,一只骨節修長的大手便打起了簾子。
簌簌的風雪鉆進車廂里,男人眸光深邃,薄唇微勾,“你怎么過來了?”
看見蘇蠻,眼神又冷了幾分,“她怎么也在這兒?”
蘇蠻滿臉尷尬,笑笑不說話。
薛檸抬眸,對上男人那張得天獨厚的俊臉,緊張得呼吸一滯,“明日便是春闈了,我……”
李長澈道,“下來說。”
薛檸忙道,“好。”
她飛快下了馬車,嬌小的身子站在李長澈高大的身影前,小臉兒浮起一抹尷尬之色。
四周不少太學的年輕學子。
能進太學的,都是文武雙全的才子,也有不少東京侯門勛貴家的嫡子王孫。
她有些自卑,“要不,我們——”
李長澈卻心情極好,當著眾人的面兒柔聲道,“你過來是給我送東西的?”
薛檸小臉兒幾乎紅透了,“嗯。”
李長澈看了一眼她懷里的東西,“給我看看。”
北風嗚咽,雪落泠泠,薛檸緊張的抿了抿唇,將東西從狐裘里拿出來,“這是我親手做的護手和護膝,明日你便要上考場了,我想著……或許你能用到。”
不少人伸長脖子往這邊看。
她有些不安,生怕李長澈會嫌棄,“你要是不喜歡的話,那我便拿——”
“我很喜歡。”李長澈漫不經心將東西接過來,深邃的眼眸里蕩漾著幾分寵溺,他伸出手,撫了撫薛檸烏發上的雪粒,“你親手做的東西,我都喜歡。”
薛檸臉頰一熱。
沒想到李長澈竟不嫌棄。
只要他不嫌棄就好。
天上下著鵝毛大雪。
隔著純白的雪粒,薛檸定定的望進男人幽深的瞳孔里。
她開心的笑了一下,又被寒風刺得嗓子發癢,“咳咳咳——”
李長澈忙將身上的大氅脫下來,替她披上,又耐心拍了拍她的后背,“身子還沒好?”
薛檸咳得臉色發紅,“好多了。”
李長澈道,“一會兒我帶你去樊樓。”
薛檸眸光水潤,“我出來得晚,等會兒便與蠻蠻一塊兒回去了,明日便是考試,李公子,你今晚多溫書才是。”
李長澈伸出兩根手指,捏了捏她凍得通紅的鼻尖,“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薛檸有些害羞,“這么多人看著呢——”
李長澈笑意低沉,“讓他們看。”
男人替她系上大氅的衣帶,修長的指節拂過她嬌嫩的臉頰。
薛檸小臉緋紅,一直紅到了耳根子。
有人見薛檸不施粉黛卻雪肌烏發,揚聲打趣,“阿澈,這位便是你日日掛在嘴邊的未婚妻罷?長得的確是玉軟花柔,芙蓉初發,果真是個玲瓏玉姿的大美人兒!”
“不過我們李兄也生得龍章鳳姿,與這位姑娘金童玉女很是登對。”
“李兄,何日大婚,可要請我等前去喝酒?”
薛檸哪見過這等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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