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年幼時,他還會抱著母親的腿哭,祈求她對自已好一點兒。
可后來,溫弦的所作所為,讓他一次次失望。
如今他對她也說不上來是何種感情。
只是他要成婚之事,總歸要過她這一關。
所以,他沒走,而是閉了閉眼,走進明華堂正屋里。
溫弦見他踏足自已的地方,下意識要發火。
李長澈趕在她發火前,從懷里取出一枚丹藥,面無表情遞到李長凜面前,“給他吃下。”
溫弦眼神犀利,為她原本柔美的容顏增添了幾分戾氣,“我怎么知道這會不會是毒藥。”
李長澈淡道,“不信就算了,那就讓他在東京咳死。”
溫弦怒意騰騰,“李長澈——”
“我吃——”李長凜蒼白的俊臉笑了笑,一雙柔軟的眼睛看向李長澈,將他掌心里的藥丸塞進嘴里,“阿澈給的藥肯定是靈丹妙藥,阿兄愿意吃。”
溫弦擔心極了,卻又來不及阻止,難受道,“凜兒,你怎么能相信他?”
李長凜咽下藥丸,平息了片刻,喉嚨里果然沒那么癢了,他轉頭看著自已的母親,溫聲說,“母親,他是我親弟弟,我為何不信他?”
溫弦冷笑,“他算你什么弟弟。”
李長凜無奈,“母親——”
溫弦臉色難看,黑沉沉的,看起來便有些丑陋。
她其實長得很漂亮,便是在東京城里,也是數一數二的美貌。
可自她嫁進李家,便沒有一日真正快活過。
如今只是鎮國侯不在東京,若他在,她總是終日沉著臉,不會給父子倆一點兒好臉色看。
李長澈喉嚨微緊,知道溫弦不待見自已,便只想快刀斬亂麻。
他漆黑的瞳孔望向溫弦,“我會給他找最好的藥為他治病,也會如你所愿,等日后踏入仕途,為他入仕鋪路,只是,你需答應我,讓檸檸順順利利嫁進李家。”
溫弦神色難看,皺了皺眉,“你這是在威脅我?”
從前的李長澈總是在妥協,但如今,他不愿讓薛檸同他一樣,在自已的母親面前受委屈。
他沒什么情緒道,“不管你答不答應,我總會娶她。”
溫弦氣急,“李長澈,你膽子大了,竟敢忤逆我,若我不肯讓那薛檸嫁進來又如何?”
李長澈瞇了瞇冰冷的桃花眸,定定的凝著溫弦的眼。
溫弦被他那涼薄的眸子看得心頭一跳,她這個兒子,從來沒在她面前這般冷淡過。
如同他那個不近人情的父親一樣,讓人心生害怕。
可她是十月懷胎生下他的人,他再怎樣,也不敢對她如何。
想到這兒,她抬了抬下巴,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李長澈道,“你可以試試。”
聽到這話,站在門框外的浮生都驚呆了。
這是他家公子第一次對溫夫人顯露不悅。
他唰的一下亮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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