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氏不再難受,薛檸眼眸彎彎,“明兒我給娘帶好吃的過來。”<b>><b>r>江氏道,“要炙羊腿,上回蠻蠻說府上有從西北運來的新鮮羊肉,我這個當家主母還沒嘗過呢。”
薛檸笑道,“放心,檸檸親手給娘親做。”
江氏愛憐地撫了撫薛檸的軟發,“檸檸,你的婚事,娘怕是不能為你做主了。”
薛檸有自已的主意,小手攏著江氏微涼的指尖,輕笑道,“娘放心,檸檸自已知道該怎么做。”
……
江氏交出掌家權那日,是十二月初八。
自那以后,整個宣義侯府一開始還能維持表面的平和,隨后半月差點兒亂成一鍋粥。
先是聶姨娘連管事兒的丫頭婆子都認不全,將府中事項分配錯誤。
每日間不是這兒出問題,便是那兒又吵了起來。
她為人做事只求賢名,處理得拖泥帶水,到處都不討好。
沒過幾日,府里上下的婆子們都說這新管家的沒手段,性子軟,管不住手底下的人。
有些氣焰囂張的,直接站在她頭上作威作福,差點兒沒把她氣哭了。
之后,又是謝老夫人每日喝的補身子的藥出了岔子。
害得謝老夫人又發了怒,將聶氏叫到跟前,狠狠責罵了一頓。
傍晚,蘇翊禮回府便去老夫人面前認錯,替聶氏說了情,才將人領回去。
誰知謝老夫人拿從前對付江氏的那套,讓聶氏也每日卯時便到她跟前服侍。
不但要伺候她洗漱穿衣,還要伺候她喝藥,用膳時在一旁站規矩。
前幾日,聶氏在萬壽堂一待,便是好幾個時辰脫不開手。
伺候完老夫人,還要回梨園面對一堆爛攤子。
年底莊子上的賬冊,她熬著夜也看不完。
更別提還有東京里的幾十家鋪子的賬等著她核算。
府上幾個賬房,日日來尋她,鬧得她頭都大了。
還有年底各家府上的年禮。
先前,她為了糊弄江氏,隨便整理了一份。
如今她自已當家做主,一個字一個字的核對,生怕出了錯兒。
就這樣,她還是沒有經驗,不知自已做的禮物清單合不合規矩,會不會觸了哪家夫人的霉頭。
她想找蘇翊禮幫幫忙,可他大男人哪里懂內宅那些蠅頭小事兒。
不過替她看了兩夜賬本,男人便借口衙門上事兒多,已有好幾晚沒在梨園歇息了。
這才不過半月,蘇翊禮看她的神情已沒有了當初的柔情蜜意,仿佛看蠢貨一般,讓她更不敢求男人幫忙。
早知道還不如做個只會伺候男人的富貴姨娘,何苦將這些苦差事攬到自已頭上。
她實在被逼得沒辦法了,這才去祠堂里,求江氏重新出山。
誰知江氏連面都不肯見她,只叫那冷面的宋嬤嬤在外頭攔了她的路,對她面無表情道,“我們家夫人聽侯爺的話,安心在祠堂反省,還請聶姨娘莫要前來打攪。”
聶氏一聽,心煩意亂道,“哪有當家主母不管家事的,便是說出去,整個東京城的婦人們都要笑話。”
宋嬤嬤冷笑一聲,“侯爺寵妾滅妻,便是笑話,也笑話不到咱們夫人頭上。”
聶氏難受極了,她只想要權要錢,但從未想過做主母這么難,還要伺候府中長輩。
謝老夫人脾氣古怪,又陰晴不定,她早出晚歸伺候這大半月,身上哪兒哪兒都疼,都沒心思保養肌膚了,再這樣下去,她哪兒還能留得住侯爺的心?
聶氏破罐子破摔,“說到底,夫人占著侯府主母的位子,便不能撒手不管,今兒夫人若不肯出來相見,明日薛姑娘去洛家的事兒,我便也不肯管了。”
聽到薛姑娘三個字,宋嬤嬤遲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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