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檸沒想到蘇瞻會將這種事兒拿到明面上來說,登時鬧了個大紅臉,“我們……我們只是一起游玩罷了,阿兄你胡說什么。”
蘇瞻凝她一眼,從廊下走出來,居高臨下地站在薛檸身前。
他微微欠身,薄削的下頜玉白冷酷,湊到薛檸耳側。
他本就生得高大挺拔,玄墨色的披風垂落下來,幾乎將薛檸嬌小的身子籠罩在懷里,“你以為,拉著洛文鈞在我面前,這樣我便能生氣了?”
薛檸皺眉,“阿兄,我不是那個意思。”
蘇瞻譏誚地看面紅耳赤的洛文鈞一眼,“但我什么意思,你之后會明白,現在,滾回你的棲云閣養病,我不想讓別人覺得你為我受了傷,我還虧待了你。”
說完,遞給墨白一個眼神。
墨白走了上來,像看犯人一樣,守在了薛檸身邊,順便還隔開了畏畏縮縮的洛文鈞。
常年在刑部浸淫之人,身上滿是駭人的煞氣。
薛檸身子顫了顫,后退一步,從滿是蘇瞻的氣息之中掙脫出來。
蘇瞻含笑看著她和洛文鈞,笑意卻不達眼底,“寶蟬,還不送你家姑娘回棲云閣?”
洛文鈞尷尬一笑,抿了抿唇,“蘇世子,我們才剛出來不久——”
“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蘇瞻冷嗤一聲,眸中侵染的寒意令人心頭一陣發涼。
洛文鈞愣住了,似乎沒想到蘇瞻會突然發作。
想來是太關心妹妹的身子,畢竟薛檸為了救他,差點兒連命都沒了。
“也怪我考慮不周,薛姑娘身受重傷,本就不該出來吹風,我這就送她回去。”
蘇瞻冷道,“不用你。”
洛文鈞疑惑,“啊?”
蘇瞻面無表情,“墨白,你去。”
墨白道,“是。”
洛文鈞又傻乎乎的愣住了。
薛檸也覺得蘇瞻有病,而且病得還很嚴重。
但她這會兒沒心思跟他鬧,也不想鬧得太難看。
她以前怎么沒發現,此人如此不可理喻。
她真心實意想嫁給洛文鈞,他為何總覺得她在開玩笑,在故意以退為進,找個男人來刺激他?
看來,還是從前的她太卑微怯懦,太過喜歡他,才給了他這樣的錯覺。
她得盡快將自已的婚事定下來,以免橫生枝節。
……
梅花樹下,少女身影翩躚。
很快便與洛文鈞等人一塊兒離開了后花園。
而不遠處的長廊底下,李長澈卻一襲玄黑錦衣長袍,身影落拓。
他站在此處有了一會兒,也正好瞧見了薛檸與洛文鈞在一起說說笑笑。
也看見了蘇瞻與洛文鈞之間的劍拔弩張。
同樣,也注意到了,蘇瞻眼底對薛檸那抹隱秘的占有欲。
而那小丫頭還渾然不覺,她身邊的兩個男人都對她虎視眈眈。
李長澈越想,眸光越往深淵里跌,散出些凜冽的寒意。